“云溪姐姐,你能站在太子皇兄这边,我就很开心了,我母妃势弱,太子皇兄对我多有照拂,我对你好,也是报答他。”
楚云溪这才知道,她又承了君凌云的人情。
“哗啦!”
绯烟宫里,好好的茶杯碎了一地,一个小宫女,被茶杯碎片溅到,也不敢出声。这套杯子,是萧贵妃新得的,甚是喜欢,这才几日,又碎了。
服侍的宫女们噤若寒蝉,悄无声息地收拾着残渣。
“好一个小贱人,给她点儿颜色就能开染坊了,真把自己当正经太子妃了,都敢踩到本宫鼻子上来了!”
万嬷嬷赶紧安抚:“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她不过是一介武夫之女。”
“呵,武夫之女?以前本宫当真是小看她了,能夺三项魁首的武夫之女,本宫还是第一次见。”
“她既然无法与娘娘一条心,留着也是祸害。”
萧贵妃看了万嬷嬷一眼,万嬷嬷赶紧低下头:“老奴僭越了。”
可她伺候萧贵妃十几年,心里很清楚,说什么话才能迎合萧贵妃的心思。
萧贵妃绝不像外人以为的那样宽容和善,不然,怎么会得皇帝独宠这么多年,后宫无人敢造次。
“还有婉陶,我容她这么多年,以为她是个天真无害的,不成想,也养了一条白眼狼。”
萧贵妃已经忘了,是谁让婉陶公主的母妃不能再生育了。
婉陶公主在宫中没有交心的朋友,与楚云溪相谈甚欢,感觉像是许久的好友,留她用了午饭,直到天色渐黑,才恋恋不舍放她回去。
楚云溪回府时,后面多了一辆马车,专门拉着婉陶公主硬塞给她的东西。
她本坚决不要,可婉陶公主却说:“好东西在我这儿也留不住,我必得分发出去,才能保得平安,不如给了你。”
她这才知道,婉陶公主也不是尽如面上那样天真烂漫,身处皇宫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守住天性已是不易。
她复又想到君凌云,一个公主尚且活得如此艰难,没了母妃照拂的太子,前有狼后有虎,又该是怎样一番痛苦挣扎,忽地有些心疼起他来。
到了将军府,婉陶公主派来随行的公公,还给楚将军留了一句话:
“八公主说,很喜欢楚大小姐,请楚大小姐经常进宫陪伴,还望将军不要阻拦才好。”
这下,楚云溪的禁足,算是彻底解了。她颇有点愧疚地看着自家父亲吃瘪的样子:
“父亲放心,溪儿定不会再给父亲惹麻烦。”
楚将军这才冷哼一声,心里舒坦多了。孩子大了,老子管不了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楚云溪回到芳华苑,又看到了那个她厌恶至极的人,她真想翻个白眼儿,简直阴魂不散啊,就不能让她好好喘口气。
她径直走过,楚雪儿却赶紧上前挡住她的去路:“姐姐。”
“我看你是把父亲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你当父亲的禁足令只是说说的?”
楚云溪瞥了眼她缠着白布的左手:
“还是说,你把皇上的金口玉言当废话?你《女德》可抄完了?”
楚雪儿努力压下心里的嫉恨,泪眼朦胧道:
“姐姐,我知道姐姐一时无法原谅我,我只是来给姐姐送信的。”
信?楚云溪眉头皱紧,前世,楚雪儿就是这样在她和君宏炎之间传信的。这信,莫不是,君宏炎写的?
“姐姐,安王心里记挂着你,若姐姐能原谅妹妹,愿意接纳妹妹,妹妹愿任打任骂,只要姐姐能出气。”
楚云溪听着楚雪儿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当真恶心至极,看来,得想个法子,让父亲将她从母亲名下除去才好。
她沉默半晌,还是接过了信,这信,要是被楚雪儿拿去做文章,更是麻烦,不如看看君宏炎想怎样,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