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那么轻,那么冷,那么讥嘲。
他说:“你走吧。”
他背对着顾凭,一字一字慢慢地,森然地道:“趁我还没有把你关起来,锁住,让你这一生必须属于我,只能属于我……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走吧。”
顾凭望着他,那一瞬,他的心轰然落下巨大的空白。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出大殿。
秦王的僚属们还未散去,有好几个与他相熟的臣子候在外面,见他出来,目光齐聚过来,那神色都是复杂难言。
见他们提步来,顾凭一礼,低声道:“日后顾凭有何事,诸君袖手便可。”
一听这话,那几个人都给怔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顾凭的求去,殿下准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陈晏身边最受信重的那一批臣子,自然的,对陈晏和顾凭的关系也是了如指掌。说实话,他们真不能相信,陈晏会对他做出放手的决定。
赵长起本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顾凭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他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看着顾凭越走越远的背影,几个人面面相觑。
一人低下声,难以置信地道:“殿下怎么会同意?”
另一人道:“殿下性执,凡是令他上心的,断无舍弃之理啊。”
话语中,满满都是不解。
赵长起长叹一声:“恐怕这一次,殿下是被伤得狠了。”
“可是……”一人说出这两个字,也不知该说什么,他顿了顿,道,“那我们该做什么?”
他们这些人对陈晏的忠诚,某种程度上说,是可以抛却利益的。与那些方才在大殿里慷慨陈词,要陈晏切断与顾凭的联系,再将顾凭远远调开的僚属不同,他们行事,从来只会遵照陈晏的意愿。
其实,他们都做好了要与那些臣子死扛的准备,却没想到,陈晏竟然准许让顾凭离开了。
低低议了几句,赵长起道:“算了,就先这样吧。殿下向来令出必行,他既然说要放顾凭走,那应当就是真的准备这么做了。”
他说着,不由自主地向大殿看去。
殿门紧闭,陈晏就在那里面,却看不见他的身影。
这样看着,看着,赵长起忽然苦笑了一声。
他用一种很低很低,除他之外,再无人能听见的声音叹道:“……殿下,若能放手,你早就放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