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忠贤的话,朱由校转头看了一眼,随后接过了奏疏,慢慢打开观阅内容。
近来、朱由校依旧呆在内官监船坞不远处的内官监庭院中,不过他将处理奏疏的时间,更多的用在了木匠手艺上。
言官和都察院的奏疏交给司礼监后,他轻松了不少,可以腾出更多时间来研究自家弟弟所说的织布机、纺织机技术上。
今日本想煮酒三品,好好赏赏雪,顺带梳理一下思绪,却不想又有事情来了。
“……”坐在位置上,朱由校将奏疏一览,眉头也越皱越紧。
旁边的魏忠贤见状,眼睛一眯,随即躬身在朱由校身边道:
“万岁、齐王殿下的上疏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就按弟弟说的办吧,司礼监把需要下中旨的兵马都先下中旨,再另外起草发往内阁。”朱由校把手里的奏疏递给魏忠贤,舒展了眉头回应。
“奴婢领旨……”魏忠贤先接过奏疏应下,紧接着缓缓起身,走出了庭院,在门口看到了班值的王体乾。
“厂公。”见到魏忠贤,王体乾连忙上来问号。…
他们的关系并非是上下级,而是一种联盟的姿态,因此魏忠贤当着王体乾的面打开了奏疏,示意他一起看。
王体乾凑了过来,魏忠贤也展开了奏疏,与王体乾一览了起来。
这一览、二人都皱紧了眉头,王体乾更是道:
“这才过去了多久?又要对河南和山东的卫所下手了?”
“有兵权,齐王想干嘛都可以……”魏忠贤似乎话里有话,而王体乾抽了抽面部的肌肉,随后道:
“山东有都司,备倭司等十九卫十六千户所,三个群牧所、以及营兵三营,河南有都司十二卫、六个千户所、四个群牧所。”
“这加起来,数量可不算少,如果全部裁撤,恐怕御马监又能获利上千万亩军屯田……”
王体乾这话中,有羡慕、又嫉妒,也有畏惧和敬畏。
之所以有这么多情绪交杂其中,也是因为御马监牵扯的利益太大了。
就眼下这二省之地来说,上千万亩军屯田,每年交田赋三成扣除御马监需要交给户部的赋税,还能获利近四百万石粮。
这获利,等同于大明田赋的六分之一了,谁能不眼红?
但眼红有用吗?获利的人是谁?那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想到这里,魏忠贤合上了奏疏,随后道:
“你按照奏疏上齐王的话,下中旨给各部兵马,再重新起草一份发往内阁吧。”
“可以。”王体乾应下,随后接过了奏疏。
不过就在这时、远处却驶来了一辆马车。
身处皇城,为了效率而乘车是一种不错的行为,不过魏忠贤和王体乾在意的不是马车,而是车上的人。
“二位这是有事?”
果然、当马车的车门被拉来,露出的是曹化淳的脸庞,而曹化淳踩住了马夫放好的马凳,随后下马车对二人作揖。
“呵呵、曹提督说笑了,我二人正受万岁吩咐,准备前往司礼监呢。”魏忠贤露出笑容,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巧了这不是?既然要返回司礼监,那便乘坐我这马车吧。”曹化淳侧过半个身位,示意二人可以上车。
王体乾见状倒是想拒绝,但魏忠贤却笑着应下:“这样最好不过了,多谢曹提督。”
“不用客气。”曹化淳含笑回应,末了又道:
“既无事,那我便先进去寻万岁了。”
“曹提督慢走……”魏忠贤带着王体乾与曹化淳行礼,而曹化淳回礼后便走入了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