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也能理解你,你比我还可怜,我虽然被皇上抛弃了,可到底在公主府,也是体面的长了这么大。但是你,却在乡下受了那么多的苦,你怨也有理由,恨也有理由,可是我只求你,看在母亲那么爱你的份上,原谅她吧,好不好?”
“你要知道,母亲的身子一直不好,她如今,她如今也不过是一日一日的在熬日子罢了。”
月梅早已经被说的泪如雨下,再听到这最后一句,更是心里咯噔一下,紧着反握住了瑞安郡主的手。问道:“她怎么了?生了什么病,怎么会……”
瑞安郡主眼圈红红,也忍不住抹了下将要掉出的眼泪。
“倒也没什么病,不过是思虑过重,伤了身体罢了。”她说道:“早年是因为谢二老爷,如今,则是因为你……不过她身体这样不怨你,她早就因为谢二老爷的事情,彻底伤着了。”
谢二老爷,那样一个男人,原来也会把妻子伤得那么深的吗?在这件事上,月梅立刻站在了安平公主这边,毕竟她要是拿出公主的身份,谢二老爷是什么也做不得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看看她吗?”她问道。
瑞安郡主破涕而笑,道:“随时都可以啊,明日吧,明日就回去看看她,好吗?”
想着安平公主的一片慈母之心,月梅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正如他周承朗说的,安平公主越是在乎她,她就越是应该认下来才对。
她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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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安堂里,周承朗也知道了方惠钰这几年的遭遇了,这个表妹因为得周老夫人的喜欢,在很小的时候,和他是经常在一块儿玩的。
就是后来因为二弟的事情两家闹的不好看了,方惠钰也不过是很少来周家,但私底下却常常和哥哥们一起跟他在一块玩,听说她过得不如意,周承朗难免的也有几分唏嘘。
倒是方惠钰自个儿不在乎,她收起脸上苦色,很是精神的笑了笑,道:“朗哥哥,你也别为我难受。如今我已经带着茵茵回了娘家,以后有爹和哥哥们护着,日子定然不会差。再说了,你如今都是威远侯了,我有你这么个表哥在,旁人便是只看你的面子,也不敢欺负我了。”
周承朗笑道,带着几分心疼的道:“你放心,我定然护着你。不过也别担心,你如今还年轻,若是我瞧见了不错的男儿,定然介绍给你。”
方惠钰噗哧笑了。
“你饶了我吧,你介绍的无非是军中的那些人,一年大半年的不着家,找了个那样的,我还不一样得一个人。别了别了,可别祸害我。”她笑道,看着院子里走进来的人,眯起了眼睛。
周承朗见她真的不像是在意那些事情了,便也笑笑,转头看了过去。
周承宇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先是叫了大哥和表姐,然后跟周老夫人请安,“祖母,不知您急急叫人去书院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
周老夫人还没开口,方惠钰已经笑着站了起来。
“几年不见,三表弟越发玉树临风了。”她说着,还满是赞赏的点了点头,“听说三表弟之前做了好事,如今是人家上门来道谢,所以姑祖母才叫人去喊你回来的。不过人现在已经去了聚福堂和表嫂说话了,三表弟不如略等等。”
谁来跟他道谢?
还去了聚福堂和大嫂说话,那应该是女眷吧?
周承宇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脸色一红,低下了头。
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一点,周承朗道:“是瑞安郡主来了,和你大嫂已经说了有一会的话了,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拜见她吧。”
方惠钰道:“我也一起去吧,一会儿瑞安郡主该是要直接走了,我也去送送她。”
方惠钰是比嫡女还得宠的庶女,还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她和瑞安郡主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相处融洽却是有的。
于是三人便一起往聚福堂去。
半道上,却碰到了谢娇和周承鸿。
周承鸿是知道今儿个方惠钰来了,特意鬼鬼祟祟的往荣安堂来,想来瞧瞧方惠钰过得有多凄惨,变得有多黄脸婆的。可没想到,他鬼鬼祟祟躲躲闪闪,好死不死的,撞到了听说周承宇来荣安堂了,而一路追来的谢娇身上了。
谢娇一见是他,立刻想到先前那回周承鸿酒后说要把她和月梅提脚卖了的事儿,顿时也不管这是在周家了,拎着个树枝就往他身上抽了过去。
众人撞见的时候,正好见到谢娇举着树枝,而周承鸿抱着头,正哀嚎着:“别打了,别打了,哎哟我的姑奶奶,快别打了,我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