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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
她摁住板寸的脑袋压在水泥地面上,正想再劈一记手刀,狠狠切痛他。
不料,本来毫无还手之力的板寸像是突然爆发了一般,猛得蹿起,挣开她时用力过猛,直撞得曲一弦后退两步。
还没等她站稳,身后忽得爆出一声怒喝:“靠,敢动我袁野罩着的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曲一弦定神看去,袁野不知何时出现的,弯腰拎起块厚沉的木条,虎步生威地直接冲了上来,迎头朝板寸砸去。
奈何,这废家具拆下来的木料,也不知道被腐蚀了多久,脆得一捏就碎,根本不堪一击。
袁野握着一手碎木,瞠目结舌,更加暴怒:“这帮孙子,连女人也打,小爷今天好好教教你们,小曲爷为什么不能惹!”
这种时候,难得曲一弦还笑得出来。
脸上不知道哪里擦伤了,一笑扯得脸皮生疼。
她站着喘了口气,心口发烫,见缝插针地问袁野:“你怎么来了?”
傅寻见她分心,牵制住裴于亮的同时,还盯着她身边有没有危险。
眼看着袁野跟牛似得不顾一切往前冲,他折身回护,挡在她面前,示意往外撤。
曲一弦也不傻。
袁野能出现在这,说明附近必有援军,困在指挥室只会孤立无援。
她能想明白的,裴于亮自然也能。
他眼看着袁野横冲直撞被板寸牵制住,竟放弃了夺回被傅寻卸下的□□,扶起老总头,立刻转向巡洋舰撤离。
电光火石的刹那,那些被曲一弦忽略的线索一件件清晰地浮上了水面。
江允在车里,是被裴于亮留为人质用的,无论是用来和她交易还是要挟她,都不会有比江允更好的人选了。
江允没说完话,是被权啸捂住嘴拖回了车里。
裴于亮的后手是权啸!
他留了权啸做后应!
“快快!”曲一弦吼道:“他想走!”
傅寻几乎是立刻伸手去抓,但晚了。
裴于亮似料到他会反扑,肩膀一拧,堪堪擦着傅寻的指尖避了过去。
吊在门架子上的灯泡又晃了晃。
曲一弦仰头,目光落在摇晃的灯泡上一定,随即转头,看向即将步出指挥室的裴于亮和老总头。
她伸手从后腰的口袋摸出瑞士军刀,换出剥削的刀片,半空中比划了下,许是觉得刀片准确切掉电线的难度太大,她索性折起军刀,瞄准后掷出。
哐当一声脆响,光线由上至下极速下坠。
很快,玻璃罩落地后一碎,整片基地立刻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傅寻顷刻发难。
他在灯光只有最后一线时,瞄准了裴于亮的方向,此时加速一扑,攀住裴于亮的肩头,往地上一摁。
一声闷哼后,傅寻也被裴于亮反手掼倒在地。
惹急的困兽,不死不休,一招一式皆狠辣。
黑暗中,辨不清须尾全凭五感敏锐。
曲一弦帮不上忙,正欲翻窗去巡洋舰车内,只听安全栓的搭扣声一响。
那声音,就像是有尖锐的东西划过墙体,发出刺耳的噪音,她顿时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她动作一僵,只来得及转身看去时,枪声一响,傅寻的闷哼声像一阵烙印烙进了她脑海深处,她呼吸一窒,一瞬间像是高反了般,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前面的黑暗在她眼前天旋地转,脚下仿佛踩空,不着实地。
她浑身血液跟结冰了似的,凝结成一股。她面色发寒,那双眼,在黑夜之中竟隐隐发亮,透出股森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