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表哥,我……我不知道的……”丛蓉道,神情恐慌。
倒也不是心虚,就是没来由的会觉得恐慌。
站在她面前的是司徒渊,这却是第一次,她会觉得这位从来都是冷心冷面的七表哥叫人望而生畏。
以往的司徒渊,在她眼里,至多是有些高傲和冷情的,可是现在——
好像,有什么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我真的不知道!”丛蓉带着哭腔,急急的辩解,“七表哥你相信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念玉那丫头竟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念玉做这件事的时候,的确是没告诉她知道的,可是她也不傻,后来事发之后看丛皇后等人的种种举动,马上也隐约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可是——
说到底,这关她什么事呢?
丛蓉急的就要哭了。
司徒渊看着她,脸上一直没有任何的表情外露,就在丛蓉手足无措的时候,却见他薄唇微启,淡淡的开口道:“我相信你!”
语调不高,却带了一种沉稳的,叫人安心的力量。
丛蓉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却已经错开她身边,推门走了出去。
他相信她?
这四个字,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丛蓉的心里就只觉得不真实。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直至里屋的黄妈妈抹着眼泪出来,“大小姐,老夫人去了,您看这后事……是不是要着手安排了?七殿下和皇后娘娘,再怎么说也不是咱们本家的人,是能帮衬一把,但是这明面上,怕
是还得您出面的。”
丛蓉勉强定了定神。
国公夫人去得太突然,她也有点措手不及,捏着帕子斟酌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定下心来,只道:“得马上给父亲去一封信。祖母去世了,还有皇上那里……如果不夺丧的话,父亲就要赶回来送葬和守孝了。”
“嗯!”黄妈妈听着,就又落下泪来。
“那妈妈你先陪着祖母吧,先给她把衣裳换了,不管朝廷方面是什么意思,我还是要马上给父亲去封信的。”丛蓉道,这会儿才勉强冷静了一点,转身匆匆的走了出去。
这时候院子外面围观的人群已经都被打发了,因为知道司徒渊肯定会处理国公夫人的后事,丛蓉就没太担心,赶紧先回去自己的院子给丛英写信。前面的院子里,下人们已经手脚麻利的撤换装饰,把为国公夫人寿宴准备的东西全部撤掉,所有的色彩抹去,前后半个时辰的工夫,本来张灯结彩的国公府已经雪白一片,一眼看去,到处都透着肃穆又哀
凉的气息。
后院的花厅里,丛皇后和司徒宸先来一步。
关上门,丛皇后就沉着脸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恶狠狠道:“黄妈妈这个老刁奴,竟敢当着本宫的面耍花招?”
司徒宸也是阴沉着脸,一撩袍角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道:“母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不明摆着呢么,她敢这么做就是有所倚仗的,因为知道老七会护着她。”
“那个孩子!”丛皇后更是愤然,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司徒渊明明是她生的孩子,可是现在居然完全不把她这个当娘的看在眼里。
司徒宸看向了她,忧虑道:“母后,虽说国公夫人是寿终正寝,但是以老七对她的感情,今天我们一时拿错了主意,利用了这个机会,怕是他要记恨吧?那么后面……”
国公夫人在时,还能牵制司徒渊一点。
现在国公夫人没了,就看司徒渊今天的那个架势——
看样子是真的结成仇了。回想起在国公夫人院子里那时候司徒渊的表情,丛皇后居然也是本能的心虚,心下打了寒战,她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司徒宸一眼,“你慌什么?这个储君之位怎么都是你的,后路不是一早就都给你打算好了
吗?”
“可是老七……”司徒宸还是面色忧虑。
丛皇后见他这个表情,心下一软,态度就缓和了几分,抬起手,刚要再说点什么,就听外面古嬷嬷大声的道:“昭王殿下,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