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何翘不太搭理:“随便。”
时间又在无声无息地流逝着。
接近凌晨的时候,李梁文再次从监护室走了出来:“病人饿醒了。”
江祁景呼吸声立刻绷紧,抢在其他人之前问:“她要吃什么?”
“甜点,”李梁文皱了皱眉,“不过我建议是先吃一点好消化的流食。她目前还在三十七度低烧。”
“我去买。”又是江祁景抢了先。
…………
江祁景买回来鱼肉粥的时候,病房里正想着云及月和秦何翘聊天的声音。
云及月:“好神奇,我失忆后有一次喝醉了,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现在竟然想起来了……”
男人站在病房门口,身影僵直。
他提着餐盒,一动不动地站得像一棵表皮剥落的白桦树。
抬起眼睛,正好迎上了云及月惊愕的眼神。
“我给你买了一点……吃的东西。”江祁景的声音僵到了极点。
云及月回过神来,双手合十道:“谢谢,放床头柜上吧。”
江祁景将餐盒放了过去。
他心里做好了被骂甚至被扇一巴掌的准备,也想好了到时候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满意。
如今得到的只是一句轻描淡写得不值一提的感谢,却显出了更凄凉的恐慌。
江祁景的余光紧紧盯着云及月。
云及月打开了餐盒,小口小口地喝了粥。
她喝了他给的粥。
干裂的心里又被一滴滴水浇灌得湿润,期待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也许她在心里还是会给他留一点位置的。
一点就好。
他不会太贪心,只要一点就好。
云及月放下勺子,道:“何翘,我想和他说两句话。”
江祁景一脸希冀地看着她,丝毫不在意秦何翘的离去。
他眼里只有云及月。
全部都是她一个人。
云及月又喝了口粥,道:“江祁景,我告诉你我失忆之后,你喊了一声那个好久都没有人喊过的小名。原来你都记得啊。”
她的语气不是责怪,只是淡淡的不解。
一个字一个字砸在江祁景心上。
他斟酌了无数个道歉和解释,出口的却是另外的话题:“……我看到了你之前的那个记分本。”
云及月拿勺子的手顿了下,继续若无其事地喝着,声音含糊:“那个本子早就不用了。左河香颂还有三四百封写给你的情书,要看吗?我搬家的时候给你送过去。”
她的话让江祁景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把心意袒露给他吗。
是要给他一次机会吗。
是吧。
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