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关上了门,重新坐回病床边。
云及月看得于心不忍:“你要不然先躺下吧,这样坐着很容易压到伤口。”
江祁景非常听话地躺了回去,眼巴巴地问:“那绿植——?”
“我下次带给你。”
云及月坐在小沙发上,贝齿纠结地碾着唇瓣。
半晌后,她终于组织好了语言,“你的伤……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手误了还是怎么回事。总之——非常对不起。”
昨天她被满手的血吓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记不清楚。
但无论如何,她的修花剪刀伤到了江祁景是不争的事实。
江祁景眼里的薄光又一次暗了下去。唇角掀着一个很淡很淡的弧度,不像是笑,有些低落:“……不用道歉,是我当时莽撞了。”
云及月想,也许是他受伤了,才会看上去格外虚弱颓唐。
连表情都像是强撑着的。
“我不知道你当时想抱我做什么。我们俩事实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会直接报警。
至于这次……你也受了伤,我们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真是温和又疏远的词语。
江祁景没有正面回答,像是默许,又像是装作没听见,继续道:“你最近如果有空,可不可以替你哥带一下文件过来。”
喉结紧张地滚了滚,怕她拒绝又连忙填了个补充:“一周只需要两三次。”
“可以啊。”
云及月本来就不想欠别人的人情,立刻利落地答应下来,随后才觉得以周为单位的计数有些不太对劲:“你要在这儿待好几周吗?”
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可是昨天也没有进icu啊。
她去问医生的时候,医生说的是划伤,至多伤到了一点肋骨,虽然当时的确失血过多,但养一养就能慢慢愈合,没有大碍。
云及月本以为按照这个工作狂的特性,最长五六天就会出院。但看他这个样子,是打算待十几天了?
江祁景移开视线,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薄唇轻吐出平淡的字眼:“不知道。”
云及月咬着指尖,有些惴惴不安。
她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连点慰问品都没有带。这态度未免太不诚恳了。
“……你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买点什么?”
江祁景颔首得很快,似乎是生怕她反悔了:“嗯。”
云及月本来准备亲自跑个腿,但转念想到这四周偏僻无人的环境,惰性又上来了,还是决定一键外卖,只用去楼下把外卖拿上来。
——一碗热腾腾的肉丝粥,外加一点清淡的配菜。
江祁景准备坐直拿过外卖,却听见云及月道:“你不太方便,这次我来喂你吧。”
躺着不方便自己喝粥。坐起来又会压到伤口,想来想去,还是她暂时牺牲一下自我比较好。
但没喂多久,她余光便瞥见了男人微拧的眉。
“我随便买的,要是你觉得不太好吃的话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