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父皇要见你!”七皇子为难的说道。
宋易内心无比懊恼自己没有趁早离开,非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而且更加疑『惑』的依旧是,赵泽难道真的就不是带兵的材料?三十万人对十万人竟然都能后退,这真是毫无道理!
但其实宋易不知道的是,非是赵泽无能,而是大赵国其实存在着先天的缺陷。
赵匡胤毕竟还是担心武将军权过重,所以除了给与了极少数例如岳武这等忠臣完全的兵权之外,其余的将领通常是才刚刚带熟了一批士兵便要另外轮换着去带另一波的士兵。这直接导致的便是大赵国的将士之间缺少作战的默契,所以岳武的威武军能够脱颖而出也是因为威武军与岳武的默契十足。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曾经有人进言过说是培养一名骑兵的费用足以赡养五名步兵,因此大赵国数量庞大的其实依旧是步兵。这也是因为大赵国没有占据最丰厚的马场资源的缘故。
因此,哪怕是大赵国如今举国的兵力保持着超过百万之众以上,却一直都无法发挥出军队最强大的力道。
以步兵对骑兵,莫说三十万,只怕五十万步兵也可以溃败在十万金人虎狼铁骑之下。
这是大赵国的弱势之处,而赵泽之所以败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赵泽重用了善用步兵的韩城迎战,而以凤青霆为辅攻部队。
哪怕是这样,这也本不该战败,但是最最关键的问题在于,赵泽在早前的一次当中损失了凤青霆原本的一直嫡系士兵,却在这一场战斗当中架空了岳武威武军的五万铁骑和‘勾枪军’!
要知道,真正致命的错误便在于赵泽架空了岳武的五万威武军。
金人与辽人怕岳武,怕的不是岳武一人的谋略也不是战争之上占据上风的兵法,而是岳武手中那一支专门对付骑兵的‘勾连枪军’以及重甲铁骑。
若是有这五万士兵的掠阵,就算无岳武,金人断然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击溃韩城的步兵队伍。
所以,溃败之处不在于士兵惧死,更不在于金人悍不畏死,而在于赵泽存了私心。。。。。。
赵泽想要扶起韩城成为岳武之后的最功勋昭著的武将,可是失败了,败得一踏涂地。。。。。。
。。。。。。
蜀山最陡峭的一处崖壁上,粟青稞正在炖着一锅铺着厚油的野鸭汤,岳武站在崖壁之前望着北方,愁眉不展,似乎闻不到那诱人的香味一般。
粟青稞有些不满的皱了皱鼻子,恨恨的将一根柴火丢尽了架起的铁锅下,走到岳武身边奇怪的问道,“这几天你越来越不想理我了,是怎么回事?”
岳武语气担忧的说道,“我在想,这时候若是燕云十六州的雪在开始融化了,而金人若要突袭,这是最好的时间了。。。。。。”
“你想又能如何?”粟青稞不屑的说道。
“本来按照凤老将军的实力也足以守住燕云十六州了,但是前提是在他带兵的情况下,而我的威武军。。。向来自成一脉,若是我不在,恐怕也只会听从凤青霆的调遣了!”岳武忧虑的说道。
“我带你周游河山,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么?”粟青稞皱眉问道。
“我明白。。。”岳武讪讪的笑了一下。
粟青稞认真盯着岳武的眉角,突然说道,“原来你不明白。。。”
“嗯?”岳武惊愕的看着粟青稞表示疑『惑』。
粟青稞坐在一旁的大青石上,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膝,将下巴搭在膝盖上,目光悠远的叹道,“你其实不知道,我跟在你身边已经很长时间了。。。。。。皇上确实很信任你,但是却将比你更耿直的凤青霆放在了你的身边,难道不是一步棋么?你这么多年只一心的为了国家与天下苍生,你却忽略了其实在赵匡胤的眼中,你是一个好兄弟,也是一步险棋!因为整个大赵国只有你是拥有自己私兵的将军。。。而你也最显赫!”
岳武皱眉摇头道,“不对,凤将军于我来说是得力的臂膀,而我与凤将军的组合确实是最好的组合,且不说皇上放凤将军在我身边是为了牵制或者监视我。。。只论目光来说,皇上是对的!更何况,若真的是在我身边监视我,这也没什么。。。他是皇帝,如果不会担心才有些奇怪呢。”
粟青稞没好气的笑道,“你们倒是好兄弟,但是康王赵泽怎么解释?”
“父子胜过兄弟。。。”岳武笑了笑说道。
“错了!从前他相信你,是因为他能够相信你!但是你忘记了,你比他年轻,而他本就处处不如你,你愿意屈居他之下却并未会依旧一心的守护他的子孙,这也是人之常情!对吧?”粟青稞冷笑着说道。
岳武沉默,他明白粟青稞的眼睛和心地一向是清明的,她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哪怕这些东西,岳武不愿意承认。
见他沉默,表情微微有些伤感,粟青稞觉得有些怜惜,便放缓了语调劝道,“我喜欢你自然就是喜欢你,我想要见你我也自然会来见你!你知道这天下能够阻止我的人和事不多,但是我虽然任『性』,却也不会是那种破坏你家庭的女人。。。我之所以出现,不过是想要帮你下决断而已!从康王前来的那一刻。。。你就该明白的,你要放手一些东西!”
“可我一旦放手,百姓苦了!”岳武幽幽说道。
“天下百姓天下人!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以一人之力万人敌的人,你自己差点死了你难道忘了么?而赵匡胤老了,在他离开的时候你还在,你觉得他会安心么?他又不是愚笨的人,怎会不知道派赵泽前来掌兵不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他还不是这样做了,难道你还看不穿么?”粟青稞柔声说道。
岳武苦笑着说道,“所以这就是你带我走南游北的目的么?”
“是的!”粟青稞认真的应道。
一时安静,野鸭汤的香味再香也没能打动两人紧皱的眉头,山风烈烈,吹的岳武的衣衫袂袂临空,而粟青稞的青丝则稍微有些凌『乱』,为她平添几缕风情。
许久后,岳武终于长叹一声说道,“可我的家在京城,为了守护家,我本该肝脑涂地的!”
“可我不让你死!”粟青稞执着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