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哪里来的雪水?”
“上交的里面,我叫人扣下了半桶。”
陈氏伸手扶了额头:“你又自己泡了几回,都怎么泡的?”
“也不多,就三回,按照您说的那样呗!”林悠说着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天冷,我受不住,咬着牙忍上一回,还是着了凉!”说着她眼扫到了门口傻呆呆站着的林熙,当即挑眉:“我说你怎么就没事啊,大家一样的泡,怎么光我不对!”
林熙却不知如何回答。
显然当日里陈氏那话是说给别人听的,若是谁心里起了贪,便会上当遭罪,可谁料到别人没收拾到,到把林悠给收拾上了,而她呢,却不能说出叶嬷嬷的法子来,毕竟那是秘密,牵扯到脑袋的,对于林悠,她还不至于傻到什么都说,于是面对林悠的质问,她只能干脆装傻充愣,一言不发。
“问你呢!”林悠冲着林熙嚷嚷,陈氏抬手就扯了她过去,恨铁不成钢的照着她背上拍:“问什么啊!娘说的法子,是,是半张!那里面要加密料的,你这样胡泡,非但泡不出好来,还得废掉你自己!”说着她又丢开了林悠,急冲冲的跑到外面,高声喝了院落里的丫头婆子,不分等级叫她们统统跪了地,继而扯了长桓耳语一番,长桓愣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而后立时出去了。
陈氏转头看向林熙:“熙儿,你回去吧,这里的事,全当没看见,更不要和别人提起来,尤其是……”
林熙点点头:“女儿明白。”有些话,根本不用说到明面上,她完全明白母亲所指乃是林岚。
于一家人来说,或许大家应该是一条心,谁也别欺负谁的,但是她很清楚,在母亲的心里,珍姨娘和林岚还有长宇都是她心里的刺,一辈子也别指望着能真的一心去。
林熙退出了院落回到了自己的硕人居,瑜哥儿同小厮正在焦急的等着,林熙说着别急,叫人去了棋盘来和瑜哥儿手谈,瑜哥儿眼见如此,倒也不急了,真格儿的坐下来和她对招。
两人你来我往一刻的功夫,夏荷同章妈妈抱了两身衣服来,立时叫着瑜哥儿进屋换了。
瑜哥儿再出来时,小小少年,神采奕奕,颇有些亮眼。
当下瑜哥儿脸上有了喜色,说稍晚回来定去谢谢太太,便带着三娃立刻离开。
章妈妈见状准备回去,林熙却唤了她:“章妈妈,我有事和您说。”
章妈妈立刻凑过来:“七姑娘有什么事。”
林熙冲她勾勾手,章妈妈蹲下了身子,林熙便与她咬起了耳朵,继而章妈妈脸色一变,看了林熙一眼点点头后,立刻就小跑着离开了。
林熙便自己回了屋翻了本书出来读。
稍晚的时候,叶嬷嬷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入了屋便是歇着,一副累坏了的模样,林熙见状也不好打扰,自己练字。
到了傍晚时分,花妈妈进来掌灯,瞧见林熙练字便口里念念起来:“唉,都是太太生的,若是四姑娘像咱们七姑娘这样上心修习,太太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了!”
林熙抬了眼皮:“娘发脾气了吗?”
“发了很大的脾气,把四姑娘院里的丫头婆子全给抽了个结实,质问她们为什么欺上瞒下,由着四姑娘惫懒!”
花妈妈说着一脸痛色,林熙却意识到母亲这消息是说给那边的,便内心叹了口气,嘴上说到:“娘发这么大的脾气,妈妈们也不拦着吗?没得叫姨娘们看笑话。”
“拦了,要是不拦着,只怕这些丫头婆子要被太太全给发卖了去!”
“啊?”林熙吓了一跳,母亲竟发这么大的火,是她没能想到的,她嘱咐章妈妈帮着拦挡,也是怕母亲闹大了,父亲那边不好交代,毕竟这事真要查下来,母亲也是逃不掉一个下套的错,却没想到母亲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竟要发卖了全部,这得是多大的火儿啊!
林熙没再问话,只内心担忧,第二日她惴惴不安前去请安,却没瞧出母亲的气性和林悠的唯诺,一时也有点糊涂。而父亲林昌对于昨个的事,更是当堂眼里斥责了林悠,说她且不可惫懒不学,继而十分的高兴说起了自己昨日在三公辩论上,面对皇子关于辩论的种种提问,答的头头是道,得到了太傅的表扬,从而一面表达了自己的得意,一面又对子女做了贴身教导,以提醒他们什么叫胸有成竹,有备无患。
有了林昌的斥责,这件事便如此揭过,再无人提及,但不久后,就在林熙最后一场泡浴终结的那天,玉芍居却出事了。
林熙刚被两个嬷嬷伺候着擦掉了全身的冰水套了衣裳,花妈妈就在院落里扯了嗓子:“玉芍居出事了,六姑娘发了热症惊厥的只抽抽呢!”
林熙闻言一惊,口中呢喃:“热症?”随即她眼扫叶嬷嬷,叶嬷嬷则一点也不惊奇,无奈般的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贪心不足啊!”
林熙立刻明白林岚的热症是怎么回事,当即有些纠结起来。
“进来伺候七姑娘穿戴妥当过去瞧瞧吧!”叶嬷嬷出屋说了话,就自行回屋,董氏也跟着,没说什么。
花妈妈伺候中,林熙问了两句如何,花妈妈便一脸惊奇的冲她急言:“老爷请了王大太医来,结果却诊出六姑娘寒毒攻心,你说她屋里的人怎生伺候的,没给她穿衣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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