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询往下滑了滑聊天记录。
群里正热火朝天的议论这件事情,谭鸣九作为第一个从热搜上发现消息、认出霍染因、分享给大家的人,自然是最积极的那个。他还说宁市宣传部的同事都问到了他这里,说毕竟是好人好事,要不顺势做了宣传……
“传播得真快啊。”纪询感慨。
“是挺快。”霍染因评价。
“要不向组织上打个报告,让压一压?”纪询。
“……”
对着霍染因惊讶的眼神,纪询嘲笑:“你自己是聪明了,倒开始觉得我傻了。你平常对镜头那么谨慎,这次拍摄里又明显不想『露』脸,还能猜不到为什么?不方便吧。”
“……唔。”
“你身手好,对贩毒那块比我还熟悉,过去干缉毒的,对吧?”
“……唔。”
“看来我猜得不那么准确。”纪询又说。他想到霍染因年纪轻轻,职位颇高;又想到霍染因锁骨上的贯穿伤。褐『色』的,宛如一个不规则的巨大的星星烙在上头的伤。
他吻过这颗星星。
吻过它崎岖起伏的,缺乏生机的表皮。
他吻它的时候,有时候也会产生一些疑『惑』,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落下的伤痕。
是爆炸时被钢筋刺中?是抓捕时被改锥扎入?
现在他想,还有一种可能。
“你……”他说,“当过卧底?”
还有一种可能。
潜伏时被发现,被钩子扎入锁骨,被勾着骨头,像钓畜生一样吊起来。
“……当过。”霍染因算是说了。
一旦说出口,接下去的就容易了。
其实也许霍染因本来也没有想要瞒着纪询,只是一开始不熟,后来也没有必要炫耀伤痕,就一步一步到了现在。
“边境附近。”霍染因语气平静,既不炫耀,也不谦虚,“卧底两年左右,临近收网的时候身份暴『露』,受了点伤,结束之后就回国了。上头本来想让我在缉毒组工作,我自己打报告,说想去刑侦,就转调到刑侦组主持工作。”
“我们起底的比较干净,但还是跑了些杂碎。他们早想报仇,一直在
追查我的行踪,买我的人头。这次事件,有奇怪之处。”霍染因说,“我从没有说自己是警察,为什么热搜上一口一个‘最美警察’?我救的那位老太太,包括银『色』轿车的开车司机,也十分蹊跷,那位老太太并没有外表上看着那样苍老;银『色』轿车司机,将要撞到人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切看来都像是早有预谋……”
“唔……”纪询若有所思,“是啊,为什么是‘最美警察’,不是‘最帅警察’?”
“……纪询。”
“什么?”
“别贫。”霍染因皱眉。
“缓和下气氛罢了,这么严肃干什么?”纪询松松靠着公园椅,慢条斯理说话,当他要用他脑子的时候,他永远能走在绝大多数人面前,“当年你独身在狼『穴』都没有怕过。现在对方只剩下散兵游勇,没道理你反而开始瞻前顾后,按我对你的了解,你只会想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所以,你不是替自己担心,你是替我担心——但没有必要。”
“哦,”霍染因低语,“我不该替你担心吗?”
“客观分析。”纪询,“第一,他们连你目前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所以不大可能一上来就将我列为击杀目标;第二,我好歹也是前刑警,意识有,身手……也还是有的,多少还是给我点信任吧。”
“这个时候,”他看着霍染因,微微一笑,“你不信任我,信任谁?”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