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得很快,到最后幸存的蛮族人放下武器投降了。他们神情恍惚,已经分不清人间和地狱。待收拾完战场后。楚婳和顾云城也回到了沙城休息,虽然此次战役赢得毫无悬念,但也有受伤的将士。顾时自告奋勇地帮忙照顾伤残的将士。“你的腿已经包扎好了,明日清晨我来帮你换药。”
顾时温声嘱咐,他是顾家儿郎,从前也随父亲上过战场,包扎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谢谢顾小公子!”
那受伤的将士满脸感激,抱拳行了一礼就被其他人搀扶起离开了。“下一个是谁?”
“我”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时抬起头,待看清眼前的人后他,立马张大了嘴巴,“怎。。。怎么是你?”
“怎么,我不能受伤吗?”
赫连渊的鹰眼眯起,故作凶狠,“还是你不愿意给我治伤?““不愿意,哥哥说了让我离你远一点,你是坏人。”
顾时眨眨眼睛用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戳心窝子的话。果不其然,那赫连渊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一字一句地质问,“我、是、坏、人?”
“嗯”顾时重重地点点头。这坦然模样把那赫连渊气笑了,他往后一仰,故意将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就显露出来,“那好我不治了。”
见状,顾时心软了小声道:“伤的这么严重啊,那还是不能不治。。。”听到这话赫连渊并不意外,但他心情还是有些复杂,这么久,这个傻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正想着,顾时就卷起赫连渊的袖口,用烈酒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痛你可以叫出来。”
“我不像你这样娇气”赫连渊轻嗤一声,不以为然。可顾时却有些气闷和无奈,他强压想要报私仇的心思,专注地为对方敷草药。殊不知,赫连渊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要把他看化。“好了”顾时剪断了纱布,然后理了理,可他刚抬起头就触及到了赫连渊锐利的目光。“我。。我走了”顾时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刚站起身,就被赫连渊猛地抓住手腕,不许逃离。“你还没有治完”“什么。。。。”顾时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在被捉弄,于是没好气地问:“还有哪里?”
“这儿”话音未落,赫连渊就扯开了自己的衣襟,触目惊心的刀伤纵横在上面。顾时倒吸一口凉气,似乎也感受到了疼痛似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偏见,当即就拿起纱布和草药,要为赫连渊处理伤口。“你能靠过来一点吗?我。。我够不着。”
“可我疼得动不了”闻言,顾时哪里不知道对方是在故意使坏,但也忍下了,只得抬起膝盖撑在赫连渊的两腿之间,努力勾着身子往对方的胸膛够。这样的姿势很难维持,也很累,并且有种说不上来的尴尬。顾时后悔了他就不应该帮忙的!痛死这个疯子算了!顾时恶狠狠地想着,上药的动作却还是轻柔的,只不过带着些许匆忙。这一切都落在了赫连渊眼里,他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唇角也噙着大仇得报的快意。可那目光像一团火似的,烧得顾时浑身不自在。顾时扭过头去,雪白的脸颊染上了羞恼的薄红。“这下总可以了吧!”
顾时猛地爬起来,像一只撞见大灰狼的小白兔,想要落荒而逃。“我叫你走了吗?”
赫连渊咬着牙,用力一拽,便把人拽进怀里。“咚—”顾时一头磕在了赫连渊的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那一刻赫连渊五官都疼得皱起,但硬是没吭一声。“对。。。对不起。。。。”顾时赶忙道歉,但又后知后觉,“不对,你活该!”
闻言,赫连渊笑了。可下一秒他就将笑意尽数收起,目光落在顾时的手腕上。那里有着深深浅浅的伤,其中一道早已愈合,可依旧留下了难看的伤疤,像是一条扭曲的虫,与那雪白的皓腕格格不入。“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渊瞳孔微颤,抓住顾时的皓腕就往眼前放。若他没看错,这是割腕留下的伤口!顾时自杀过?这个事实,让赫连渊心尖泛着恐慌的情绪,像一块巨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回答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时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委屈地咬着唇,奋力挣扎。哥哥说得对这就是个疯子,他不该烂好心的!“放手!”
“刺啦—”赫连渊非但没有放开,反而一把扯烂了顾时的衣裳。白玉般的胴体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烫伤、勒痕甚至是烙印。那一刻赫连渊什么都明白了。清楚地明白了顾时在南风馆遭遇的一切。。。。。赫连渊触电似的松开了手。顾时也愣在了原地,垂眸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很丑,但他不记得是怎么弄伤的,被谁弄伤的了。他也不想去回忆,好像那是什么不能触碰的东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争气地划过那些耻辱的伤口。顾时抱紧自己蹲在地上,无助地团成一团,就像一只幼兽。这模样看得赫连渊心脏紧缩,懊悔、心疼的复杂情绪像一根鞭子狠狠拉扯心房。“对不起。。。”赫连渊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他还没来得及蹲下身安慰眼前人,脸颊就一阵剧痛。“畜牲!”
顾云城冲进帐篷一拳把赫连渊打倒在地。“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阿时!”
“咳。。咳。。。”赫连渊将嘴里的血吐掉,语气凶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他!”
“你说什么?”
顾云城挥舞着拳头又打了上去,拳拳到肉。不光是他,楚婳也看不下去了,这赫连渊是不是有毛病,怎么非欺负小时不可?看来是上次教训的不够啊!想着楚婳就掏出鞭子,狠狠抽了上去。赫连渊被小两口打得很惨,纱布又渗出血来,刚刚那算是白包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