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却泽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自家崽的眉心,崽崽似乎是听到妈妈在说话,嘤了一声,在睡梦中挥了挥小拳头,似乎是在回应妈妈。
“齐明晏?”
师姐没太听清:“整齐的齐?”
“不是,是春日迟迟,采蘩祁祁的祁。”
楚却泽强调:“不是整齐的齐。”
“哦”师姐心想管他哪个祁,都没区别,她只关心一件事:
“所以你生了宝宝这件事,要告诉孩子的父亲吗?”
“”楚却泽闻言,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慢慢垂下头,任由汗湿的头发遮住他颤抖的黑色眼睫,只觉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脑海中交错闪过那日看过有关祁有岁疑似订婚的新闻,和母亲在临死前几天对他说过的话,片刻后,方苍白道:
“不了吧。”
“等出院之后,我想带着母亲的骨灰回宁城。”
楚却泽的妈妈是宁城人,带着落叶归根这项根深蒂固的观念,在预感自己死期临近之前,楚妈妈除了告诫楚却泽要离祁有岁远点,把自己怀过祁有岁孩子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就是求楚却泽将自己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
“你想要离开南港,去宁城?!”
师姐吃了一惊,脸上逐渐浮现出些许担忧:
“可是你一个人在宁城”
“我在南港也没什么亲人了。”
楚却泽笑了笑,那笑里带着些许疲惫:
“爸爸几年前就走了,我只剩下妈妈一个人,还有债务如今我卖掉房子,身上虽说没什么积蓄,但索性债也还完了,是时候该走了。”
“你身上还剩下多少钱?”
师姐表情逐渐变的严肃:“你一直生活在南港,在宁城人生地不熟的,还带着孩子,要是又没有钱,你该怎么办?”
“再说现在租房子都是要先交押金的,我怀疑你连押金都付不起。”
楚却泽被师姐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师姐说的没错,还完债之后,他身上的钱,也只够他艰难地生活半个月。
“”
看着楚却泽沉默的脸,师姐站起身,头痛地在病房内转了一圈,半晌忽然一拍脑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楚却泽道: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心内科吴医生的弟弟好像就在宁城打工,我最近听说她弟弟最近在市区买了一套房,为了还房贷,决定在宁城招合租的室友,你要是不介意和别人合租,我帮你去和吴医生商量一下,让你和孩子先住进去。”
“真的可以吗?”楚却泽闻言先是眼睛一亮,随即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市区的房租,很贵吧”
他付不起。
“没事,我刚刚发消息问了吴医生,她说可以。”
楚却泽和吴医生的弟弟长的有几分像,吴医生本就喜欢他,加上之前楚却泽在学术上有提点过吴医生,帮过吴医生,因此吴医生听说楚却泽有需要,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在听说楚却泽刚生完孩子,吴医生还直接替楚却泽免了三个月的房租,说是直到楚却泽找到工作之前,都可以一直免费住在她弟弟的房子里。
奇怪的是,她弟弟听说了,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还加了楚却泽的联系方式,催他赶紧入住。
在楚却泽离开南港,去往宁城的那一天,师姐和吴医生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