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二人在北京重逢的那天晚上,正是情浓之时,常跃对武道说:我们就这样吧,不要有感情。
现在,满地的狼藉之间,刚刚经历生死一线的侥幸。
他看着武道的眼睛,再次一字一顿地说:“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难道从来没发现吗?非要我把话说开,羞辱你,你才高兴?你不觉得自己很烦让我很扫兴吗?”
再死一次,无非也就是如此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着:武道也算是天之骄子,出身贵胄,为别人出生入死之后再跑来听这种话。
啧啧啧,这也算是太、子、党中首屈一指的点儿背了啊,真***命途多舛哟!
不过,以后就不会了。
常跃转念又一想:这世界上没人是傻子,还有谁会对这种男人说这种话?大家抢还来不及呢!别抢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
可他常跃想要吗?
他想啊!
可是他得有那个命啊!
天生就是个穷苦人,在古董摊上捡了个漏,你还指望就靠这个宝贝发家致富了不成?与其毁在自己那狗窝,还不如及早让出去,谁家有钱,快去妥妥帖帖地藏起来的好。
这样一想,他的思绪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好像过了很久才听见武道说:“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这听起来好像只是一个寻常的问句,然而男人的双臂却放下来,方才眼中烧灼的愤怒却开始冷却。
他万分冷静地,再次确认了一遍:“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微微向下看,神情傲慢而冷漠。他当然知道常跃会怎么回答,只不过再确认一次,也算是一种尊重。
但是尊重谁呢?
鬼知道。
“是啊。”常跃轻轻松松地说。
很好。
武道点了点头,动作干脆利落,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救护车来了,先上车吧。”
说着,他就要俯身将常跃扶起来。
常跃咳了两声,示意自己可以一个人走出去:“你先出去,我还有点儿事儿。”
武道还像是平常似的,没有多问,面无表情地点头离开。
目光注视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常跃坐在沙发上喘了半天粗气,而后一手撑着膝盖,慢慢腾腾地、慢慢腾腾地蹲下身,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地上散落的,一直无人在意的化验单,一张一张地捡起来。
幸好没有人在意。
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