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千月冲过去的刹那,唐临风和红娟也吓坏了,两人哆哆嗦嗦地靠在墙角,一脸惊恐地看着气势汹汹的冯千月。
果不其然,冯千月那个脾气,一下就爆发了,指着红娟就问:“她是谁?”
“她,她”唐临风吓得面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还是拼命把红娟往身后护着,倒也还算是个男人。
冯千月还准备发难,这时候我也赶到,我嘴里说着行了行了,拉着冯千月就往外走。但是冯千月猛地把我甩开,继续指着唐临风说:“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冯千月这架势,就跟抓奸似的,引得饭馆里好多人都看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冯千月是原配,唐临风背着她在外面偷吃唐临风长得挺帅,看着也像能干出这种事来的人。
在冯千月的喝问之下,唐临风看上去特别的无助,他不敢正面回答冯千月的问题,只好可怜巴巴地看向了我,希望我能帮他解围。这一幕,倒是让我想起刚来学校的时候,我三番五次地惹冯千月不高兴,每次都是唐临风帮我解围,现在我俩似乎调了下个,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又拉着冯千月往外面走,跟她说好了,别在饭馆里闹。结果冯千月再次把我甩开,还冲我嚷嚷起来:“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这一说,可把我给惹毛了,觉得冯千月真是无理取闹,所以也冲她怒吼起来:“你管人家姑娘是谁干嘛,唐临风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唐临风和谁在一起,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也不知是我的怒吼起了效果,还是我这几句话刺痛了冯千月的心,反正我一下就震住了她。冯千月不说话了,身子也一动不动,只有眼睛迅速红了起来,里面还泛起了晶莹的泪光,鼻翼也一抽一抽的,脸上弥漫着悲伤的神色,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饭馆里也静悄悄的,无论食客还是老板,还有缩在墙角的唐临风和红娟,都默默地盯着冯千月一个人看。
突然,冯千月转过身去,如一阵风般冲出饭馆,我也只能追了上去。
“哎,你们的饭钱还没有出”饭馆老板拦住了我。
我立刻给他掏了钱,又回头冲唐临风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完事以后,我又立刻奔出饭馆,看到冯千月已经快跑的没影了,赶紧追了上去。一直追到附近的某个公园,才看到冯千月站在某棵垂杨柳下,正低头默默抹着眼泪。
杨柳边上是一汪人工湖泊,水面波光粼粼,再配上一个伤心的女孩,倒是形成一副绝美的画面。我轻轻地走过去,一直走到冯千月的身边,但我并没说话,只是站在她的旁边,默默地看着面前的湖光水色。
冯千月小声地抽泣着,眼泪淌过她的脸颊,又被她用手背抹去。自始至终,我也没安慰她,就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偶尔从地上捡块石子,往湖面上打水漂玩。
以前在我们镇的水库边上,我训练累了就会打水漂玩,所以我技术还是不错的,石子能在水面上漂七八下,才沉到水底。不知过了多久,冯千月还在小声地抽泣着,似乎这眼泪要流不尽了,我并没同情她,只是觉得有点烦躁,忍不住说:“行了吧,有完没完,不就是个男人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到处都是?以你冯大小姐的容貌和身份,上哪还找不上个爱你的男人啊!”
冯千月还是抽抽搭搭的,说:“你这是安慰我吗,就不能温柔点吗?”
我说好好好,我温柔点,然后柔声细语地说:“行了吧,有完没完,不就是个男人吗”
还没有说完,冯千月就“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说:“你真是够了,换个语气就叫温柔啦?”
我抱着双臂回头看她,说不错,还能笑出来,说明也不是很伤心。我就说嘛,冯千月冯大小姐有颗金刚不坏的心,哪有那么容易伤着?
冯千月擦了擦脸上的泪,突然抬起头来看我,说王峰,你到底是不是郝莹莹的男朋友?
“不是”我实事求是的回答。
冯千月抿了抿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试探地说:“那我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冯千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看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神,知道现在的她确实需要一个依靠,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得到我的同意之后,冯千月便慢慢低下头来,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头发也落满了我的脖子,搞得我脖颈间痒痒的,但她的头发倒是很香。
靠上来的刹那,冯千月又轻轻地抽泣起来,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所以肩膀这里很快就被她的眼泪浸湿了。冯千月刚才笑了一下,我以为她已经缓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眼泪,看来这次确实把她伤的不轻。
冯千月一开始哭的时候,我真没多大感觉,心里也没同情她,觉得这些都是她自找的。但她靠到我肩膀上后,悲伤的哭声就在我的耳边,每一下抽泣我也能切身体会的到,渐渐的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心也隐隐疼了起来,甚至有点痛恨唐临风,怎么能把我的未婚妻伤成这样?
其实整个事件之中,唐临风并没有做错的地方,但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习惯性地帮亲不帮理,和谁关系比较好,就会站在谁那一边。听着冯千月微微的抽泣声,我的心越来越疼,手也忍不住抬了起来,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和脊背,轻声说道:“好啦,是他配不上你,你别太难过了。”
和往常一样,冯千月并没排斥我的轻抚,我们两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可以达到这种关系了。在我的安慰之下,冯千月的情绪终于好转很多,不过她并没有从我怀中挣脱,似乎很享受被我拥抱的感觉,甚至伸手轻轻环住了我的腰,口中轻轻呢喃着:“就这一次”
我知道她说的“就这一次”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和郝莹莹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可是在她眼里,这样做还是对不起郝莹莹,所以才安慰自己说就这一次。而我心里想着,郝莹莹巴不得你和我越来越亲近呢,她早就想让你彻底忘记唐临风了。
公园的湖水河畔,碧绿的垂杨柳边,金灿灿的阳光洒下来,被迎风飘荡的柳叶切割成一块一块,我和冯千月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很久很久
有多久?
大概一两个小时那么长吧,亦或是三四个小时。
神奇的是在这过程之中,我们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好像抱在一起才是最舒适的姿态。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一段时间以前我还恨她恨得要死,想着总有一天要让她受到应有的代价,可是现在竟然和她做着这么亲密的事情,而且一点厌烦和嫌弃的感觉都没有。
人的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总之,当冯千月彻底停止哭声,从悲伤的阴霾中走出,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世界。我们两人坐在湖水边上,一边丢着石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