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天气越来越冷,所幸没有再下大雪,留在高奴猫冬的日子十分悠闲,有了匈奴人随团住宿,螃蟹君有所忌惮避退三舍,果然是安全得很。
闲暇之时,李瀚有意识的总是跟呼衍铁吉混在一处,他从前世亲爹那里得到的历史知识有了用武之地,知道匈奴是一个十分信奉神灵的民族,但是,他们对宗教信仰并不痴迷,一切以利益为主。
这个时期匈奴信奉的是萨满教,也就是敬仰天地星辰,据记载,匈奴人五月,大会茏城,祭其先、天地、鬼神。
而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夕拜日之下落。举事而候星月,月盛壮则攻战,月亏则退兵。有巫者,出兵必占吉凶。
这段记载让李瀚对这个头脑简单的民族产生过藐视,心想一个日出要拜,日落要拜,月亮圆了打仗,月亮不圆休战的民族,怎么能肆虐古代中国那么多年呢?
李瀚决定充分发挥中国人会忽悠的良好品质,先把这个呼匈奴右骨都侯给拿下再说,于是,他在跟匈奴人做酒肉朋友,套近乎侃大山的过程中,从萨满教的教义,到对日月星辰的敬仰井喷般倒出来,时不时还吟唱一两首游牧诗人的歌谣,来歌颂伟大的天地日月。
李瀚的做派不单单拿下了右骨都侯,连那个在族里享有极高地位的须卜萨满都把他看成天神的孩子了,甚至都起下了把他留在匈奴,培养他担任下一任萨满大神的心思。
须卜很喜欢听李瀚讲述萨满教的历史,而李瀚则有意识的套问匈奴的宗教信仰问题,暗暗跟他掌握的历史知识印证,他已经明白了这位须卜就是资料中所提到的“巫者”,匈奴有大的行动之前,必须这位须卜萨满占卜吉凶,须卜说能打才打,说不能打就不打。
这让李瀚十分感兴趣,觉得若是能忽悠的这位萨满认为他的说法是正确的,岂不等于牵住匈奴大单于的鼻子走路了吗?
虽然低估敌人的智商等于自己犯傻,但李瀚还是觉得这件事惠而不费,反正被大雪严寒困在城里也闲着没事干,潜移默化的改造一下这位萨满大神的脑袋瓜子,也未尝不是一件消遣的好法子。
听萨满说匈奴除了信奉天地日月星辰,并没有具体的神灵信仰,这让李瀚十分愤慨,天地之大,星辰之多,太过遥远也太过抽象,一群野蛮人怎么可以没有具体的神灵来信仰呢?
如同唐宋时期凶悍的吐蕃人一样,佛教的流入让他们都成了虔诚的教徒,这样的话,让他们吃饱喝足穿暖睡好,剩下的时间拜拜佛,念念经多好,高原雪山养育的人民心地单纯,心灵里盛满了对佛祖的敬仰,哪里还有闲工夫想着打仗啊。
怪不得匈奴如同不开化的原始人一样,到现在还实行弱肉强食的丛林规则呢,原来是没有一个神灵指引他们的方向啊!
这怎么可以,这不科学!
没神灵咋办?
那简单,给他们造一个啊!
李瀚瞬间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也是一个高尚而伟大的事业,他下定决心若是一路上没有达到目的,宁肯送亲之后在匈奴多留一段时间,也要给他们制造出一个神灵出来,让他们把心思放在信仰上,别没事总想着找大汉朝这个邻居抢东西。
想要东西可以啊,你们安安生生的呆在你们的地盘上当游牧民族,缺少的物资小爷可以说服大汉皇帝给你们送来,但代价是用你们的良马羊毛羊皮来交换,总比你们抢我们我们杀你们人道的多,也简单得多。
那么,选择一个什么宗教给他们信仰比较合适呢?李瀚很伤脑筋。
佛教这个阶段在大汉朝还属于星星点点的火种,在民间艰难的飘摇,虽然有僧人小范围行走传颂,却没有引起注意,李婉偶尔激动时叫喊的“阿弥陀佛”,还是听李瀚喊得多了照样学样,其实她并不知道这四个字的含义。
道教在大汉朝等于是国教,连施政纲领都是黄老提倡的无为而治,但正因为大汉朝信奉,匈奴人对道教并不陌生,人家要信早信了,也不需要他李瀚此刻开始忽悠,所以,这两项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