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顺义别墅区的某栋小洋房里。
傅廷川坐在米色布艺沙发上,两条腿随意交叠着,面前有一杯热咖啡,袅袅生烟。
陈经纪人正在茶几前来回走动,她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就没休止过。
不只是他,徐彻亦然。他已经关了机,靠在那埋着脸搓头发,仿佛绝望又迷茫地思考一些事情。
工作室的座机也叮铃铃响不停,吵得人极其烦躁。
傅廷川瞥徐彻一眼,问:“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么?”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徐彻就把他手机没收了。他清楚,自己的兄弟和老板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话机轰炸,舆论谩骂,倒不如先把他的联系来源切断,这样外界怎么样,他暂时也不用知道。
“不行。”徐彻翻出那只手机,看了眼屏幕,他想倒吸一口凉气。
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太可怕了,未接来电数量里姜窕多达三十多通,到底是什么意志力驱使着她们,在几乎确认对方不会接听的情况下,还锲而不舍拨打这么多次?
留心到徐彻细微的神色变动,傅廷川立刻问:“她来电话了?”
徐彻没瞒他,点头。
“手机给我。”傅廷川还坐在那,口吻已经有些威胁。
徐彻护犊子般把手机按回胸口,拧了拧眉:“你想好怎么面对她了?”
“什么?”
“媒体和舆论方面,我们还可以帮你挡挡。但你的女人,你打算怎么跟她解释?毕竟她这会也知情了,知道你或多或少是因为……手,这个理由,看上她的,”徐彻翻转着那只手机:“你觉得她不会多想?她打了好多通电话,估计要来跟你当面对质呢。你不怕吗?”
“……”
“我觉得你暂时还是不要和她讲话,很可能会吵架,彼此都冷静……”徐彻按照自己过往的恋爱经历提议着,只是说到一半,傅廷川的手机屏幕又亮起来。
他中断交谈,又看了一眼。
是一条短信。
徐彻折高手臂,手机完全背对傅廷川,对方休想偷到一点蛛丝马迹。
徐彻点开那条短消息。
……
十几秒后,他忽然轻呵呵笑了。
徐彻揉揉鼻子,从机身后面掀眼看向傅廷川:“是我低估姜妹子了。”
“对不起,”他倾身,终于自愿把手机交还给原主:“你看看,不要太激动。”
傅廷川夺回手机,信息框内,是来自姜窕的一条短信。
它的字数很多,很长,近乎占据大半面的屏幕。
“傅廷川:
我已经到横店了。天气很好。我也看到那条微博了……
……
……无论过去,现在,将来,无论你是我的偶像,还是我的男朋友,我永远都喜欢你支持你,我是你永远的脑残粉,一如当年初心。”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任谁看完都能会心笑出来的短信,字里行间充溢着诚恳真挚。
嘴角不经意牵起弧度,男人肃穆的面孔,在顷刻间柔化,解冻成水。
一整个上午,就跟杀青的那个夜晚一样,他不关心他人的看法,全在想她。
此刻,那些忐忑,恼火,甚至是些微慌乱,全都落了地。
此刻,他心里的世界,只剩下无法言述无可比拟的坦荡和平静。
其实,傅廷川从未把那个癖好当成什么病根和污点。
怪癖是人性中始终无法解释和面对的东西,可他却想要全力正视,想把它铲除,甩脱,擦干净。
因为这种偏离常人的性向,真的很影响他在情感上的决断力。
可是现在不用了,他感谢它。比任何时候都感谢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