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阻止他,这雨再落,附近旱了几年的山必生滑坡,灾害甚大。”
最忧心建水城的就是闸北老农,他也最熟悉山里事。久旱之后,山林失水土濡养,根系不深,土石松动,若是此时突遇暴雨,原本松动的土石就会被水冲刷形成泥石流,谁知这暴雨范围有多大?
柳大双眼的金色已经渐发红,满的都快溢出,是他在刺激着暴雨如注。仿佛要冲刷干净此地一切污秽。
七孔桥下水涨的越来越厉害,渐渐逼近桥面,水拍打着青石桥基,来势汹汹,甚至河堤都开始被水冲刷。此地还算上游,继续往下便会靠近出城的道路,若是上游水再涨,下游的道路便会被水淹没。
“好,好啊!雨下的更剧烈些,淹了你们。”柳三的兴奋溢于言表,他并无力量主导雨旱,之前的祈雨,靠的也是柳大的力量。
柳大囤积了数年的水气,如今一朝爆发而出,就如山洪倾泻,水潦霏霏,如何止息的住?
“你疯了吗?要带来更大的灾害吗?”闸北老农怒喝道。
这才过去多久?雨竟大成这个样子?他活了大半辈子不曾见过这样的大雨。建水这样的地方,大旱与大雨都少见,连年都是雨露温润,虽说算不上土地肥沃,甚至还有些潮湿瘴气,但也未曾见过这般极端的天气。
引动如此天象,对柳大也并不轻松,等闸北老农的话说完半晌他才略显虚弱的回道:“我们兄弟,千载以来也算如履薄冰,积修功行,虽有小过,不敢有大恶。道长们何苦死死相逼?”
大雨之下,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丁山道人连连出剑此刻更是忍不住:“何谓相逼?我曾要柳三答应我,只要立下誓言不犯村落,我便放过他,从未做赶尽杀绝之事。是他死不悔改,拒不答应,迫使我追击他几千里地来到此处。”
“难道我要袖手旁观,看着他屠戮满村无辜?就因猎户有得罪他?这是何道理?”丁山道人说来也是委屈,下山匡扶正道,本是发个慈悲,谁知遇到这种事?
柳三此时癫狂般的大叫:“来吧,我活不了,要你们一起陪葬也够本。”
“哗啦啦……”
雨还在增加,此刻之雨,已是犹如天空上天河决堤,水落尘世。建水城六百年古城,从未有过如此大雨,几人还在苦苦支撑,城里如何乱象难以想象。
“收手吧,若你还有半点慈悲。”观主终于忍不住了,原本看热闹,谁知闹出这般危机。他知道光劝柳大不行,对着岳是非道:“岳道长,放他们走,再这样下去撑不住的。”
岳是非目光炯炯,盯着面前的两条蛇,一言不发。他的心里也十分复杂,今晚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想不到柳大居然要鱼死网破。
还真没被蛇给威胁过,事已至此,岳是非知道原定计划已然失败,继续坚持下去对于建水城的伤害只会越来越大。
几乎是咬着牙,岳是非终于松口:“让他们走!”
“撤阵!”
随着岳是非一声令下,丁山道人首先收手,他收回法剑,手中咒诀变动,红黄二气立即便消散,镇伏住双头蛇的力量就此消掉大半。闸北老农与观主同样撤手,红绳散落,阵法荡然无存。
“柳大,我们走……”柳三略带得意的招呼,他语气不可一世,今日是他赢了。茅山上清又如何?一观一先生又如何?哪怕提前设计,还是胜不得他,照样得乖乖放他出去。
然而,伴随阵法消散,柳大没有回答柳三的招呼,暴雨似乎也没减退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