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大又华美的宫廷风裙摆散开,几乎占了半个房间的面积,几个女孩险些无处下脚。
婚纱是长袖款,但袖子的处理很精巧,是在薄透的纱上点缀亮晶晶的水钻和珠串,紧贴在手臂上,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上半身剪裁得当,完美贴合新娘的胸型和腰肢。裙摆上刺绣着繁复的白色花朵暗纹,藤蔓一般蜿蜒缠绕,同样缀满了璀璨夺目的水晶。腰间掐了几道褶皱,微微翘起的几片布料类似蝴蝶的翅膀,庄重华丽的同时,增添了一丝甜美。
在场的伴娘们包括造型团队的几个姑娘纷纷出惊叹。
“太漂亮了!”
“要不怎么说新娘子是最美的呢。”
“听说婚纱的款式是江校草订的,他的审美也太高级了,我一个女人都自愧不如。”
门外的几个小没走远,站在二楼阳台往下看。年过六十的知宾先生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老式西装,手里拿着一张大红纸,纸上写着宾客们的名字。知宾先生穿梭在人群中,有条不紊地安排远道而来的贵客落座,张罗着筵席的一应事宜。
身后的房间突然传来女人们惊叫的声音,几个男人同时回头。
周鑫:“她们在闹什么?”
李德凯:“藏婚鞋?”
邓洋杰:“有可能。”
只有顾承没吭声,回眸望着贴了大红囍字的房门,出了一会儿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房门内,伴娘们欣赏够了,给造型师让出位置,由她帮6竽戴上皇冠。
黄书涵捧来如云似雾的轻薄头纱,上面也有精美的蕾丝刺绣,好奇地问:“头纱要固定在脑后吗?”
造型师自有安排,笑了笑说:“不是。新娘子后面的髻簪了很漂亮的饰,头纱堆叠起来会挡住那部分,直接盖在头顶就好了。皇冠和饰在头纱下若隐若现,会非常美。”
“哦,那等接亲的来了再盖上吧,让她先透透气。”
黄书涵把头纱妥善放回去,终于想起了那群自称要看新娘子的“娘家人”,不知他们走了没有。
她打开房门,所幸他们没走远,倚着阳台围栏聊天。
窗户开了半扇,米黄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动,时而拂过顾承的肩,不曾停留。仟仟尛哾
“喂,不是要看新娘子吗?还来不来了?”
黄书涵喊了一声,几个小跟猴子似的,兴奋地蹿过来。
顾承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前面三个人先挤进去,满屋子香气冲进鼻尖。
6竽面带温柔大方的笑意,端坐在床边,两手交叠放在华丽的裙摆上,美得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你们来了啊。”6竽说,“怎么不去吃饭,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喊筵席开始了。”
几个小眼睛瞪得跟猫头鹰一样,忘了回话。
周鑫啧了声,贫嘴:“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玩泥巴的6竽吗?怎么一眨眼变得这么漂亮?”
“好好说话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6竽仰头望天花板,一脸无奈,“答应我,把我玩泥巴的画面从脑海里一键删除行吗?”
周鑫摇头:“删除不了,真删除不了。我到现在还清晰记得你奶奶拿着小棍条追着你跑的样子。”
6竽肩膀一耷,泄气了,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会儿大概是小学二年级,下大雨,学校宣布提前放学。他们那时候上学不像现在的小孩,要求家长接送,他们都是自己上学放学,成群结队地走。
走到一半雨停了,他们不肯那么早回家,躲在别人建了一半的房子后面玩耍。那块地靠近后山,雨水冲刷过后,顺着山坡流下黄泥。他们就蹲在那里拿黄泥捏各种玩具,小男生造汽车、坦克,小女生捏出各种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