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欢还不知道发生的一切,睡得昏昏沉沉的。这天夜里,南宫欢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除了脖颈被砸的地方有点痛,其他地方倒是好好的。她猜测,自己应该是被什么人给绑架了。忽然灯光亮了起来,南宫欢的视野变得清楚了,她看见不远处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单从背影看,只见他身影纤瘦。楚琼听到少女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风将他的帷帽吹拂开,露出他已经变得完美的脸。南宫欢不由惊愕住了,喊了一句。“美人哥哥!”
南宫欢她这人有个坏习惯,但凡是见到好看的人,总觉着不是坏人。“美人……哥哥?”
楚琼为这个称呼感到疑惑。子焱为他割肉换皮后,他没有再照过镜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恢复如初了。南宫欢天真无邪地看着楚琼,问他:“是你抓了我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
楚琼皱了皱眉头,他觉着这小女孩有点蠢。他很厌恶蠢货。“好吧。”
南宫欢倒也没有多害怕,“美人哥哥,那你抓我是为了干什么呢?”
“自然是做坏事了。”
楚琼想利用南宫欢这丫头,将宁安引出来。他就是要一个个除去许清凝身边的人,让她陷入痛苦中。比起杀了她,他更喜欢让她失去一切,一无所有地活着。等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就只能是他的了。楚琼在脑海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小丫头,我们来打个赌吧。”
南宫欢一听到打赌,就兴奋起来了,“赌什么?”
楚琼说:“赌宁安会不会来救你。我给他送了一封信,让他带万两银票,明日午时赶到约定地点,你说他会来吗?”
南宫欢想都没想,“不会。”
楚琼:“哦?你这么确定?”
“那当然了。”
南宫欢好歹也和宁安相处了一段时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威胁得了他,也只有一个人会成为他的软肋,不是南宫欢,而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女人!她耸耸肩:“所以美人哥哥,你抓我算是白抓了。”
“那怎么办呢?”
楚琼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他可不喜欢做没有用的事。“我都想好了,如果明日他不来的话,我就剁掉你的一只手送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南宫欢的表情。这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应该会被吓哭了吧。意料之外,南宫欢什么表情都没有。她只是淡淡“哦”了一声。楚琼觉得无趣,就又离开了。他实在没心思和即将要死的人交流。房间里只剩下南宫欢一个人了。她的脸色顿时大变,捂着被子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快点来救我呜呜呜……”“这里有变态呜呜呜……”“……”楚琼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他已经习惯了黑暗,并且享受在黑暗中。他抬起手,却见手腕上的链条反射着月光。黑暗中唯一的亮。“再等等,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与此同时,许清凝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刚才梦见了楚琼。他伸出双手使劲掐着她的脖子,想拉她一同去死。这个梦太真实了,因为从前发生过无数遍。萧屿自许清凝身边坐起,点亮了床头的蜡烛。他注视着她的眉眼,说:“这是你这个月第三次,在梦里喊楚琼的名字。”
理论告诉萧屿,一个女人在梦里喊一个男人的名字,要么是爱,要么是恨。可爱与恨往往是交织相融的。所以无论是爱还是恨,他都会深感嫉妒。许清凝试探性问萧屿:“那我还说什么了?”
萧屿:“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许清凝摇了摇头,她确实不记得了,她甚至连梦境里具体发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有种预感,我感觉楚琼就在我身边,他回来找我了。”
萧屿回忆起自己和楚琼的最后一次见面。彼时,他是想一剑杀了那个人的,最终只是废了条手臂。若非想知道同生蛊的解除之法,楚琼早该死了。可萧屿至今还想不明白,许清凝和楚琼之间的深仇大恨是怎么来的?似乎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在梦里喊他的名字了。“你很恨楚琼?”
许清凝:“嗯。”
“为什么呢?”
萧屿总觉得,她有很多事瞒着自己、不想让他知道。许清凝:“恨也需要理由吗?”
萧屿盯着许清凝的双眼,似乎要从她的眼神里找出些什么。恨当然需要理由。要么是有损自己的利益,要么是对自己造成过伤害……“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清凝言简意赅:“就是互相想要对方死的关系啊。”
“昨夜的刺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楚琼派来的人吧。”
萧屿一直没有对楚琼掉以轻心,像他这般的人,只要没死,总是能卷土重来的。而且狡兔三窟,就算查出来一个地点,也会让他逃到下一个地方去。但楚琼不是应该在北凉吗?难道说他真的回来了……许清凝:“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我感觉他在盯着我,他就像是一条蛰伏在暗地的毒蛇,时刻散发着致命的剧毒。”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萧屿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体的战栗。她在害怕。所以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呢?才会让她如此害怕那个男人。萧屿心里充满了好奇,可他尝试问过不少次,许清凝总是遮遮掩掩避免回答,看来只能他自己去查了。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睡吧,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将这条毒蛇揪出来的。”
……翌日午时。按照信里写的,宁安需要在这个时间点,赶到他们约定的郊外后山。宁安在锦衣卫里干了这么久,对危险的敏感性自然很高。他很快就猜出来了,绑架南宫欢的人,未必真是为了钱的绑匪。他们是想要他的命。南宫欢不值得一万两银子,更不值得他去丢掉自己的命。所以,宁安并不打算赴约。楚琼的人埋伏了很久,也没看见宁安出现。他用刀子挑起南宫欢的下巴。“看来你真的说对了,宁安果然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