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市长的特助一走,苏绍堂就出声唤住了我,并把会议室的其他人都‘请’了出去,包括他的秘书。
“南南,我不希望你做一些有违道德的事,这块地皮,也不是非得拿下。”
他表情很严厉,双眼紧紧地盯着我。
“可有了这块地皮,苏氏久泰今年的效益会好许多不是吗?”
我毫无无惧地看向他,双手交织摆在桌面上,反问。
“大伯,您觉得我能做什么?我说这块地皮是我正大光明谈下来的,您信吗?”
苏绍堂极为不屑地哼笑了一声。
“正大光明?不出一分钱,地皮就划在了苏氏久泰的名下,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南南,我吃过的盐可比你走过的路多,这样敷衍我,你认为妥当吗?”
我心底一阵冷笑,就是因为他谈不下来,就是因为苏叙的计划落空了,所以他深信不疑,我也是用非常手段得来的。他手段卑劣,所以看人总是用自己的套路去臆想。
但我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有些暗爽,我这算是膈应到他了吗?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动摇到他现在的地位?
我耸了耸肩,“其实能谈妥,我也得感谢大伯。不是您当初给我指了条明路,让我抱上周奕琛这颗大树,这事儿的确不是那么好办,他也算顾惜往日情面,当做我任劳任怨陪了他那么久。他和刘市长的独子私下有些交情,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你看,这也算是一举两得,堵住了我的嘴,不至于落个无情无义的形象不是。”
一语落下,苏绍堂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些,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相信了我的话,但至少,他也找不出讽刺我的理由了。再者他应该开心,他当初把我推向周奕琛,不就为了能给苏氏久泰带来利益?只是他没想到最后没落在他的名头上。
合上文件,我先一步离开了会议室。
“大伯,不,苏董,我手头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就先下去了。”
苏绍堂紧抿着唇,暗暗地横了我一眼,才摆了摆手。
因为城北地皮的事,我算是度过了较轻松的一周,往日对我有成见,认为我是靠关系空降的同事们,也收敛了许多。
还有什么文件要签字,他们也不会推脱给王宇,会亲自送来我的办公室。
王宇单手撑着的下巴,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笑。
“苏副经理,你这可好,现在我反而像个闲人了。”
“你不是闲人,你还要盯着苏叙,比我忙。”
王宇闻言尴尬地抿了抿唇,想解释,却被我打断了。
“没事,你该做什么继续做。苏副总说得也在理,我们不防备着点,兴许走的就是我们了。利益面前,也没什么亲人不亲人的。”
我说得自然,也省得我和王宇日日见面,还得各怀心思,把话说白了,告诉他我和他们的确在一条战线上,对我也没坏处。
我也想装傻,可他们能比我装得更像,我没那么多心思去揣摩,索性放弃了。
这段时间,唯一让我不省心的就是梁毓言,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闲人,每天下班准点在楼下等我,我就是想避嫌,还是会被别人看见。
解释了好几天,所有人都用一种‘我懂的’的眼神看着我,我也觉得嘴皮子干。
到后来,梁毓言也顺杆子往上爬,干脆在正门口等我。
他每次到的很早,偶尔我提前下来,也能看到他。
我每每想下班好好研究一下车祸的事儿,他都不给我机会,缠着我求包养,天天变着法子哄我给他做饭吃。最开始我内心是拒绝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对他也不是那么放心。可梁毓言磨人的功夫不是一般强,就跟个小尾巴似得,粘得很紧,想甩都甩不开。
最后我只能妥协,说到底,他现在没工作闲得发霉,也是因为我,虽然那不是我的本意。
说是我做饭,但大多数时间是在梁毓言的指导下完成的。
平时晚上我们基本都是三菜一汤,还的确能吃得干干净净,剩菜的情况十分少。大致是因为饭菜太香,加之有个饿狼扑食的梁毓言在,我胃口见涨,腰上的肉也因为吃太多,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再涨。
说实话,我还真没看出来,梁毓言手艺不错。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我以为像你这种大少爷,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
梁毓言剁着猪肉,眉梢一挑,回。
“把你放国外几年,你也就会了,毕竟没人会对不起自己的胃。民以食为天,是真理。”
我把买好的饺子皮摊在菜板上,笑说。
“其实我们可以买现成的,没必要弄那么麻烦。”
我不禁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也经黑彻底了,饺子一个都还没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