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目睹半幅画卷,刚刚才展开喜颜的龙虎双侠又感到焦虑迷茫,龙侠浓眉紧锁,深沉地道;“这正是老夫忧虑的,如果只是他们姐师弟三人还好解释相劝,但是他们邀约一些黑道巨寇助拳,这些人物在中间一挟持参合,麻烦就在了,本想将寒江图给他们算了,但是先师临终前再三告诫,说大漠终究有一天会派高手来追回画卷,如此就会给真君门带去血灾,不能再对不起真君门。”
虎侠手捋唇下钢针般参差不齐的胡须,摇摇头道;“老夫与兄长也曾经花过一些时间推敲琢磨过此图,用尽药物水浸火烤光折等江湖手段,那有什么宝藏,一幅空图弄得人亲朋反目,整天提心吊胆,防这里防那里的,唉!”
姜夙愿提醒道;“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但是现在二位世叔应该去关心一下菊前辈的伤势。”
双侠一起应声道;“对,对,应该去关心一下她,天色已经快五更了,二位贤侄也该去安寝一会。”
四人走下‘藏卧居’楼,双侠前去探望昔日的红颜知已,剑南虹与姜夙愿自回‘卧竹轩’。
天色蒙蒙透亮,树林间与山峰四周布起了薄薄的晨雾,到处可闻鸟儿啼叫,龙虎双侠察看菊姐伤势后,见天色透亮,已经无睡意,就悄悄来到草坪上舒展了一下筋骨,此时天已经完全大亮。
谭管家忙着安排庄丁们在前大堂里面布置寿堂。
忽然,庄院外一阵喧闹,俩位粗壮的汉子摔翻了几名庄丁,怒气冲冲地强行进庄而来,俩位汉子身着青色劲襟,敞胸露怀,走在前面的一位汉子脸上充满杀气,有几颗耀眼的麻痣,后面一位汉子面色腊黄,阴沉着脸,此时二人已经卸去蒙面巾,正是昨晚夜探龙虎山庄的灵蛇真君门下弟子‘花面豹’与‘霹雳锤’。
龙侠目睹来人,嘴角与眉梢轻轻抖动了一下,与虎侠忙迎上前去。
花面豹见龙虎双侠迎上前来,脸颊上麻痣不停抽搐,他翻翻怪眼,抱拳对双侠揖礼道;“龙哥,虎哥别来无恙,兄弟今日登门是身负师门血债,向卧竹门讨个公道!”
龙侠抱拳还礼道;“二位贤弟一别十载,真是光阴似箭,有什么话大家可坐下来慢慢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后面的霹雳锤粗声粗气回答道;“先把我师姐放出来,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龙侠摊开双臂,爽笑道;“你们姐师弟三人俱是老夫哥俩生平最好的莫逆之交,她在我这里自然是待若上宾,怎么会把她怎么样?”
“好!”霹雳锤跨前一步又道;“你口口声声还称我们昔日的情谊,我们师兄弟也听师姐的吩咐,只要你二人交出寒江图,我们姐师弟拿到先师坟上焚化,了却他老人家生前宿愿,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龙侠不待他话声落音,连连摇手道;“这定然不成,先师与令先师本为一对知已朋友,肝胆相照,只为这一幅寒江图致使二人反目成仇,相继毙命,而且总的来说,是先师对不住令先师,所以先师临终前再三告诫,寒江图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你们。”
“为什么?”霹雳锤怒声问道,脖子上的青筋已经暴涨起来。
“唉——”龙侠深叹一口气,解释道;“先师临终遗言,寒江图不能窥破奥秘,留之不宜,但却是北漠阿伦多上院的珍品,迟早有一天会派高手来中原收回,如果这图在你们真君门,恐许会带给你们血光之灾。”
“一派胡言,快放出我师姐来,今日真君门弟子就躺在龙虎山庄好了。”霹雳锤嘶声叫嚷道。
“不错,其实龙虎山庄俩位庄主根本就是在搪塞,没有诚意。”大堂上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随着声音,飘下一团绿影,来人至草坪上停住身,目光冷寒地注视着龙虎双侠,却是江南的不速之客太湖烟水寨三寨主‘点水燕子’莫晓春。
龙侠打量了一下莫晓春,讥讽问道;“莫寨主来敝庄的真正目的就是替真君门主持公道?”
莫晓春轻哼一声,晃晃脑袋道;“龙虎双侠先师昔日已经对不住真君门,今日双侠又不肯交出寒江图就更为不是了,本寨主既然是真君门下的朋友,说不得只好伸手得罪了。”说到这里,他又指着另一个刚到他身边的彪形大汉引荐道;“这位乃是敝寨二寨主‘横江巨蟹’曹五。”
‘横江巨蟹’曹五,一身横肉,粗壮黝黑,他朝龙虎双侠怪眼一翻,沉喝一声,猛地抢身过去。
那边虎侠早已闻声抢出,俩个人立刻在草坪上拳脚相对。
这时大堂台阶上,宾客们都已经悄然站立,无声地注视着草坪上的激战,其实昨夜的喧闹已经惊动了各位宾客们,只是出于礼貌规矩,大家不便打听。
莫晓春伸手从腰际抽出一对蛾眉分水剌,朝龙侠叫道;“莫某早已仰慕龙侠的武学,今日不自量力,敬请龙侠多加指教。”蛾眉分水剌长一尺三寸,精钢铸造,成锥剌形状,剌杆中间有一个指环,套在手掌中的中指上,两支分水剌在他左右双掌里飞旋转动,发出阵阵锐啸声和耀眼的光束,凭空击向龙侠。
龙侠并不言语,大袖飘展里起掌迎向莫晓春。
四个人在草坪上穿梭移动往来,斗势激烈,但是双侠多是以守不攻,由此看来双侠如是要挫败俩个太湖强徒倒是游刃有余。
花面豹与霹雳锤见俩位太湖帮手朋友不能取胜,相互暗视一眼,同时拔出兵器怪叫一声,加入战圈里。
这一下场里情景又逆变,花面豹一杆虎背铜环刀与霹雳锤的一对八棱梅花锤,十年含恨苦修,此时又是为师报仇心切,出手就是拼命招式,企图拼个鱼死网破,俩个太湖强徒本是亡命巨冠,见同伙入战,精神一振,赶紧催动攻势,龙虎双侠立刻落处下风,险象四起。
大堂台阶上的谭管家见状,立刻分开宾客,从庄丁手里接过一对亮银蟠龙钩和一杆金铁卧虎刀,向草坪里高喊一声;“俩位主人,请接兵器!”就将手里兵器抛向空中。
龙虎双侠马上乘电光火石之隙,双双跃向空中,各抓兵器在手,龙侠一对亮银蟠龙钩立刻挥展虹练罩空,虎侠的金铁卧虎刀吞吐沉浮,挟带风雷之声,双侠的钩刀当年在汉阳江浦不知挫败过多少英雄豪杰。
双侠兵器在手,如虎添翼,但他俩人只是将对方招式化解,攻势中也只是佯虚之声势,并未露出真正杀机,如此对付四个亡命狂徒,仍然存在很大的危险。
就在这时,庄院大门处又响起‘砰,砰’几声重响声,四五个庄丁口鼻流血,被人抛掷在草坪上,紧接着十几个披头散发,袒胸露怀的怪客‘呼’的一声从大门外蜂拥进来。
十几个怪客涌进院中草坪,立即排成燕翅行,他们人人尽是短窄的兽皮劲装,袒露着胸脯,双臂和大腿,衣束决非中土装扮,像是驾艨行舟的弄海客。
一个身材粗壮高大的汉子,面目狰狞,满脸鬓须缭飞,带着一股腾腾的杀气缓步踱将进来,他也是一身短窄的鳄鱼皮装束,只是多了一件披风斗篷,他身边跟着一个年青武士,装束与他们又截然不同,额头上束一条很宽的白绫绸带,鬓发散飘,宽大的短袖素麻衣,腰间扎一条嵌满铜圆钉的宽皮带,一双眼睛炯炯闪烁。
覃坪里停止了打斗,大家的眼光不约而同地一起注视着这一行不速怪客。
“阁下什么人,为何来敝庄乱伤无辜?”龙侠厉声吼问,面色已呈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