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慌了,百般求饶,荭儿却并不理会,两人拉扯之中,王四一个大力将荭儿推倒,撞破了头。
他害怕
被人发现,狗急跳墙,才想到枯井藏尸的法子。
偏偏这么巧,当天曹方回那边儿也出了事,大家非但没有疑心他做了什么,反而以为曹方回屋内的那具女尸,就是荭儿。
所以之前隋子云问他认不认识那女尸的时候,他起初含糊,后来却语气坚决,因为他也想让人就认为那是荭儿,那么他的罪行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可他之前在抛尸的时候,因为过于慌张,不小心被院子里的割人藤划伤了手背,只是他自己都没很留意。
杨仪看到他的伤,便认得那是割人藤的痕迹,而且是新伤不久,但是这堂堂曹府哪里会有那种杂草,除非是这荒废的两个院落。
其实杨仪本来也没想到就会追查出另一具尸首,但是王四的举止太过反常了,比如拿错了钥匙,表现的过于心虚,让她不得不留意。
又或许,像是冥冥之中有鬼神作祟,终于让荭儿的尸首见了天日。
曹家大爷闻讯气急败坏地赶来,指着王四怒骂:“好个狗贼,竟然干出这种掉脑袋的事,你!你老实交代,二房里的那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王四如丧考妣,哆哆嗦嗦地:“那不是小人干的,小人也进不到二爷房内去,天地良心。”
“呸,你也配说什么良心!你的良心给狗吃了!”曹大爷一脚踹过去。
隋子云拦住了曹大爷。
“曹爷,”他的语气有点冰冷:“本来以为曹方回屋内的尸首是荭儿,可如今荭儿在这里,那么……那尸首竟是何人。”
曹大爷显然是还没细想这个问题,给隋子云问愣了:“啊?啊……对啊!那是谁?”
就在这时,曹二公子跟两个盛装妇人赶了来,正好听见隋子云跟曹大爷的对话。
那两个妇人,一是曹大爷之妻,年轻些的则是曹二奶奶,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用帕子捂着鼻子,皱眉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想,那必定是他在外头的相好儿,偷偷地带了回来吧?哼,怪不得我每次要给他说一门好亲事,他都推三阻四的。原来是勾搭了外头的野花儿!”
大奶奶仿佛和善些,劝道:“你是有身孕的,忌讳些,更别野花家花的,难听的很。”
曹二公子也对二奶奶使了个眼色。妇人才不言语了。
杨仪转头,靠近隋子云低语了几句。
隋子云一声令下,不多时巡检司来人,把那具女尸外加荭儿的尸首一并带走,这次是送到了巡检司。
两人将要离开的时候,杨仪想起曹墨,跟隋子云去看了眼,那孩子已经服了药,果真脸色见强。
伺候的丫鬟见左右无人,便小声对隋子云道:“隋队正,您先前跟我们二爷常来常往,您发发慈悲,带小公子离开家里吧。”
隋子云一惊:“怎么了?”
丫鬟眼圈微红,正要再说,外间有人道:“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原来是大房哪里派了人来,在外头自顾自地说道:“奶奶好心地请了大夫来诊看,怎么还不知足,还又换药,真是……”
话未说完,隋子云走了出去,那丫头一看他竟在这儿,才忙讪讪地住了嘴。
杨仪跟隋子云从曹墨院中出来,两人对视,千万句言语,不知从何说起。
突然“喵”地一声响从头顶传来。
两人抬头,却见是一只狸猫,盯了他们一眼便跳到了曹方回的院中去了。
从曹家出来,两人又去安平堂,这次终于找到了杨仪要用的东西,忙乘车回巡检司。
还未下车,就见戚峰从巡检司内出来,迎着隋子云道:“我说嬷嬷,你干什么把杨先生拐跑了?让十七干等着?等来等去等不到人回来,你反而给弄回了两具尸首,你这是平白找晦气呢?”
隋子云没心思跟他说笑,只伴着杨仪下车,送她入内。
两个人都极沉默,进了薛放院子,将上台阶之前,杨仪止步。
她问出了一个埋在心底的问题。
“隋队正,”她抬眸看向隋子云:“您对曹方回,是极熟悉的吧。”
隋子云的唇角稍微抽搐了一下:“算是吧。”
杨仪道:“曹方回的个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