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枭怔了怔,他目光移向腕表,半晌没有出声。“算了,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慕莞淡淡道,“毕竟谁都有秘密。”
果然,那个W只是碰巧和她名字撞了。他真正刻在心上的,不是她,也不是白婷婷,而是另有其人。就算知道了W的意义,也只是给自己心里添堵罢了。宋辰枭瞥向慕莞,顿了顿,才有些不悦的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问?”
这个字母什么含义,难道看着还不够明显?还,非要他说出来吗?慕莞看向窗外,轻声道,“谁都会有不小心好奇的事。”
宋辰枭一阵语噎,他看了慕莞侧脸片晌,没再开口,车速稍微提升了一些,直接上了高架桥。这条路不是通往市区,而像是郊区。慕莞敏锐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们不是去谈事情吗?”
“是去谈事情。”
宋辰枭嘴角肆意牵了牵,声音暗哑,“但是地点我来定。”
还真霸道惯了!慕莞偷偷白他一眼,暗中给慕安溪发了个共享位置。【我去和宋辰枭谈离婚,就我们两个人】她又发了条消息给慕安溪补充说明。意思慕安溪应该懂,宋辰枭万一有什么大动作,随时叫人来帮忙。发完这些,慕莞放心地收起手机。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同城某个酒店内,慕安溪还戴着蒸汽眼罩在睡觉。而她枕边震动了的手机,正被一只小手,缓慢地挪动,最终,带出了房间……40分钟后,车子驶入一座山脚的高级墓园。路上太安静,慕莞没忍住眯了一小会儿,但车子一停,她瞬间就清醒了。看到周围的环境中,她满脸错愕,“墓园?宋辰枭,你该不是要在墓园和我谈事情?”
好歹是谈离婚,不在办公室,也至少找个能坐下的地方吧……但宋辰枭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下车拉开了车门,将她一把就拽下来。慕莞的小臂被男人攥着,身不由己地往墓园大步而去。墓园很开阔,奢华的石雕装饰将区域只分了几块,这里均价千万一平,总共也没有几块,是妥妥的富豪墓园。“宋辰枭,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宋辰枭没有说话,将慕莞直接带到了一处门形浮雕的墓碑前。看到墓碑,慕莞的心咯噔了一下。墓碑上,宋司焕三个字瞬间映入她眼底。宋司焕正是宋辰枭的父亲。但在慕莞五年前离开时,宋司焕还只是瘫痪在床的状态。不过她也猜到了。遇到盛白鹤的那次,宋辰枭很刻意地将盛白鹤父亲称作了杀人犯……其实在宋家,除了宋霆,宋司焕对慕莞的态度也很好。宋家人都觉得慕莞出身穷酸,又是以手段绑住宋辰枭,对她几乎没有过好脸色。只有宋司焕将她当做儿媳,每次慕莞来家里,他都会叫她进卧室,单独和她说上一会儿话,问问宋辰枭和她的近况,仅聊家常,不提工作。看得出自己父亲喜欢她,每次宋辰枭去看宋司焕,都会带上她。也唯独在宋司焕面前,宋辰枭会和慕莞扮演恩爱夫妻。慕莞还记得,她最后一次去见宋司焕,男人已经病得骨瘦如柴。那时候宋辰枭出差回不来,叫陆怀安排她一个人去看父亲。宋司焕精神不振,也说不来太多话,看到她却能坐起来,苍老干枯的手,欢喜地握住她的手。见慕莞只说宋辰枭的近况,他会摇摇头打断,直到听慕莞说自己一切都好,眼底才会露出满足。虽然宋司焕是宋家最落魄的人,但却让慕莞感觉到最多的温暖。她从没体会过的,父亲的温暖……慕莞挣开宋辰枭的手,她朝宋司焕的墓碑正经鞠下一躬,“爸,好久不见。”
“爸临终前,还在问你去哪里了。”
宋辰枭在慕莞身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慕莞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宋辰枭的目光盛满冷意,“我不想在爸的墓碑前和你谈离婚的事,宋辰枭,如果你想用这种方法来阻止离婚,你未免也太冷血太畜生了!”
连自己父亲也能利用!听着慕莞的话,宋辰枭神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冷冷嗤鼻,“看来某人还良心未泯。”
慕莞要走,又被他一把拦了回来,推回了墓碑前。“你想和我离婚,不就是为了和盛白鹤在一起?但你应该还没忘记,我父亲是因谁而死。”
宋辰枭身子站得笔挺,他居高临下瞧着慕莞,每一字都像是在处刑般冰冷笃定。“宋辰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偏执!”
慕莞懒得和宋辰枭解释盛白鹤的事情。在她看来,这一切只是个意外。盛白鹤父亲会入赘宋家,就是为了盛家的繁荣,婚后他也一直对宋家诚惶诚恐,对宋梦宁言听计从。故意让宋司焕出意外,不但对他和盛家都没有任何好处,还会牵连自己无辜的孩子。可宋辰枭却不知道为何,不服调查结果,咬定盛白鹤父亲是有预谋地故意杀人,还动用非常手段,想让盛白鹤父亲死刑。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也加重刑法判了无期。对盛白鹤的父亲来说,这已经是比死还折磨的赎罪了。“爸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就算你想找个发泄对象,这么多年也该够了,不要再无畏地仇恨下去了!”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宋辰枭冷笑出声,他走向墓碑,高大的身躯在地面投出一道阴翳。“盛庆只不过是盛家一枚弃子,他从小就被人摆布,早就想要同归于尽了……他杀了我父亲,盛家也会被毁掉,他和宋梦宁之间没有爱,他们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宋辰枭的话,令慕莞从头寒凉到了脚。“除非盛白鹤的父亲疯了,他就算是不满盛家,也不敢做这种事。你这也只是推测……”“我当然找到过证据!”
宋辰枭回眸,俊美的脸庞此刻陷在阴冷里,沉得骇人。“而且那些证据,就在你觉得是无辜者的盛白鹤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