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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真睡着了吧,坏了,那我刚才按那一下会不会把她吵醒?”谈双旺把手缩回来,有点不太确定地揣着。
“现在说这个也晚了,”陈清霁收了手机,靠在门边的墙上,“等几分钟吧。”
他刚训练完,又在高温下骑车过来,这会儿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蓬勃热意,不过皮肤偏冷白,看着还是清爽干净,就这样站在台阶上,头微仰着靠墙,嘴里含了颗薄荷糖,反而平添了几分生机勃勃的英俊。
相比之下,谈双旺这个一天到晚待在空调房的反而更埋汰,就站外头这一下子,已经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似的直流汗了,“不是说台风要来了吗?影儿呢?”
北越不临海,但所处省份有着十分优越的海岸线。每年逃不过两大雨季,梅雨过后没多久,紧跟着就是台风。
这几天气象部门已经陆续发出预警,不过气温还是一天比一天高,跟过山车节节攀升似的,看不到任何下雨的迹象。
“过两天吧,到时候有的下,急什么。”陈清霁随口应着,就这么靠在墙,拿手机给咖啡店老板请了个假。
这是他第二次上班,老板临时找不到帮手,颇有微词,发了挺多条年轻人怎么这样的消息过来,但最终也没办法,嘱咐他下次准时到。
谈双旺瞥见聊天页面,忽然冒出个猜想,“陈哥哥,你不会是因为没钱吧?”
“你第一天知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谈双旺顿了下,“我们假设啊,你现在不用打工,就安心训练等着上大学,手上又有点闲钱,你会答应雨哥吗?”
话音落下,没等陈清霁回答,门锁咔哒一声,就这样打开了。
梁逢雨其实半点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只是开门那一瞬,看这两人在对视,像是准备说什么的状态,于是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谈双旺打哈哈过去,“那什么,雨哥你情况怎么样?怎么好端端会被球砸啊?”
“我也不知道,”梁逢雨叹了口气,示意他俩进来聊,“可能运气不好吧,那男生是个新入队的弟弟,踢球下脚没轻重。”
她头晕恶心这些反应虽然不严重,但毕竟是脑震荡,还是安静躺着比较保险。
三人走进房间,谈双旺一回生二回熟地坐到了电脑椅上,陈清霁则从客厅拎了张骨牌凳,凳子太矮,对他的身高来说有点委屈,两条长腿支起,莫名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啧,上次来的时候还坐床呢。
这会儿分界线就划这么清楚了。
梁逢雨半躺在床上,颇有点后悔地想,早知道不该一个脑热就表白,应该更从长计议一点才对。
不过,她毕竟也没追过谁,都是靠直觉办事,似乎也没法苛责自己太多。
而陈清霁,手机快没电,也没什么事干,就这样坐着,手随意搭在腿间,一时也没开口说话。
不大不小一个房间,静得只剩下空调十八度制冷的声音,谈双旺不尴不尬地吃了根香蕉,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草率了。
那天,陈清霁说了句他是墙头草,谈双旺回去思想斗-争了好久,艰难程度不亚于父母离婚的时候问你要跟爸还是要跟妈。
最后想累了,也想开了——干嘛非要立场坚定?
他偏就左右摆,想帮谁帮谁。
今天雨哥都受伤了,那不得帮帮她?
所以这会儿,谈双旺就很努力地把话题往他俩身上引,一会说诶突然发现你俩都是艺术生嘿还挺有缘,一会儿说台风要来了到时候陈哥哥也不训练咱们几个一块打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