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清霁没抱太久,就松开了。
说实话,自己能干出大庭广众之下抱女朋友这事儿,他也挺意外的,好像遇到她以后,他身上很多东西也跟着变了,就像这个夏天一样,充满着不确定,不理智,和计划之外。
但又令人感受到久违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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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陈清霁复诊结束,恢复了正常训练。
好久没看他跑步,说实话,梁逢雨是很想去的,相机电都充好了,结果,余灿打来电话,说自己今天有事,能不能帮替个上午班。
所以,她只能先回画室帮忙。
到画室,又接了个墙绘单子,一下子空闲时间全都泡了汤。
这阵子,两个人其实都挺忙。
陈清霁没再去打工,但出卷子、训练之外,还得找时间跑居委会——那天,公益组织的人提了一嘴,说他们之前见过类似余老太太这样的情况,也是无儿无女一个老人,神志不清,治病都没钱了,最后,是由老人所在小区居委会担任监护人,卖掉老人的房子后,给老人治的病、请的护工。
当然,手续蛮复杂的,也比较少见。
余老太太的情况稍比那位老人好一点,至少,她时不时会清醒一下。陈清霁想了下,觉得可行,征得她同意后,就开始跑手续。
这三个字看着简单,真跑起来,不是一般的复杂累人。
因为想尽早弄完,那几天,除了训练,陈清霁白天有空就在法院、居委会、政府部门几边跑,梁逢雨呢,则基本天天在外头画画。
两个人就住对门,却忙得几乎没什么时间谈情说爱,约会也只能见缝插针——白天碰巧路过彼此在的地方,一块儿吃个饭、喝个奶茶,他将她送回去。暗无一人的楼道里亲一会儿、抱一会儿。公园里滑半小时滑板……之类的。
最夸张的一天,只隔着阳台见了一面。
聊几句,梁逢雨就往客厅跑一趟,看看老梁是不是还坐在那,最后一次,老梁“啪”一声打开一罐啤酒,多少有点起疑了,“你晃来晃去干嘛呢?”
“……水喝多了。”梁逢雨只得又进了趟厕所。
再回阳台,她就有点蔫巴巴的,撑着下巴,叹了口气,“老梁还在客厅看球赛,估计今晚,我睡了他都没睡。”
要亲一下近在咫尺的男朋友怎么这么难呢?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但显然已经明晃晃写在脸上。
两人这距离,伸手就能够上,偏生抱不到也亲不到,对刚过了适应新关系阶段、逐渐往热恋期过渡的情侣来说,确实残忍了点。
“要么,”陈清霁刚洗过澡,将毛巾随手搭在阳台围栏上,示意她,“你往后退点?”
梁逢雨:?
她隐约预感到点什么,又不太信。
虽然竹苑阳台间距不宽,但毕竟有三楼这么高,一米六七的距离,正常人的胆量都很难做到。
陈清霁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正这样想着,下一秒,少年踩上阳台围栏,就这么轻轻一跃,跳了过来,整个过程不到一秒,身形利索又轻盈,莫名让人觉得——
好像我也行。
不,她不行。
不仅不行,还有点被吓住了,直到陈清霁单手撑着,从围栏上跳下来,朝她伸开手臂,梁逢雨才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了他。
少年的身体触感很好,经阳光、汗水塑造锤炼的肌肉线条,摸起来,令人踏实又安心。
入夜,风的温度降下来,空气里有不知名的花香,混着她身上的橙花香气,也有青草、夜露、梧桐树的味道,空旷而清新。
“男朋友,牛啊。”两个人静静抱了会儿,等心跳平复一点,梁逢雨才从他胸口位置仰起头,真心实意道。
陈清霁笑了下,知道无需回答,只伸手撩开她在夜风里飞舞的发丝。
今晚没什么月亮,彼此对视,眼珠都漆黑,却也纯粹,压着清冷月色冲不淡的温热,又像有一把小钩子,轻而易举地互相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