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栖川栗瞪了他一下,然后伏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怎么说我也是杀死你爷爷的仇人,你会安安心心被我控制着吗?”
“唔……”
思考片刻。
多崎司诚实地答道:“或许不会,总有天我要骑到小姨头上。”
“所以嘛,小姨还不如提前给自己准备多一条后路。”栖川栗的表情像是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一脸愉悦地站起来,“与其等你羽翼丰满后把我们母女俩赶出家门,还不如趁早贴过去,把你变成自己人。”
多崎司仍然躺在地上:“我们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了啊……”
“还不算哦,”栖川栗打开灯,倚着墙壁回头朝他甜美地一笑,“毕竟你和小唯是不领证的,小姨还得多加一重保险才行。”
房间重回光明,多崎司爬起来,冲着栖川栗摆出张牙舞爪的表情。
“哈哈……”栖川栗慵懒地一笑,更添迷人的风韵,丰腴肉感的肢体笑得一阵乱颤。
……
第二天上午,在千代田的某个天主教礼堂,举行了栖川家主的葬礼。
由于栖川栗限制的缘故,前来参加的人不多,是个冷清的葬礼。在安置于正前方的灵枢旁,有一只插着白色蔷薇的花瓶。不知是花束不够还是瓶子过大,看起来稀稀疏疏冷冰冰的。
这天从半夜下雨,到了早晨还不歇,葬礼的仪式一开始后,又哗啦啦地下了起来,教堂那扇薄门外不断传来水花溅起的声音。
灵柩上的遗照,是一个庄严肃穆的老人。
多崎司看了好久,实在是没法把他和那个临死前一声声呼唤女儿的人联系到一起,干脆就全程低着头,听又瘦又高的神父有点半念圣经。
到了献花的时候。
他第一个站起来,从神职人员手中接过一支白色蔷薇,放到灵柩上。
接着,是栖川栗和栖川唯这对母女,她们献完花后,默默站到多崎司身后,俨然一副把他但成主心骨的模样。
再之后,是各种亲戚。
有些多崎司见过,有些没见过。
其中有一对看起来非常眼生的父子献完花后,往灵枢里瞻仰遗容,父亲直接哭出声来,身子似乎是要崩溃似地往下滑,儿子赶紧抱着他离开。
轰隆轰隆的雷音和大雨的滴答声,很快就压过了哭声。
好不容易等仪式结束,多崎司伸了个懒腰,打着无聊的呵欠:“我们回去吧。”
“回家后,还有一场哦。”
栖川栗伸手,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
此时的她,无论神态和动作,都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长辈。
“我说小姨,”多崎司好笑地看着她,“要不你考虑一下,把我过继到你的名下,当你儿子吧。”
“嗯……”
栖川栗颇为认真地点点头。
下一秒,她用手拍拍栖川唯的后背,催促道:“小唯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叫哥哥!”
栖川唯白了这两人一眼,拉着妈妈的手往教堂门口走去。
外边下着倾盆大雨,两人站在滴水的廊檐下,等待佣人把车开来。多崎司站在侧边,欣赏这对美丽的母女。
两人都穿着黑色府绸丧服,系着黑腰带,雪白的衣领里露出纤细的脖颈,她们的剪影映在朦胧的雨幕当中,精美得彷佛像是一副古代贵族浮世绘。
雨声淅淅沥沥,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黑色库里南从雨幕中穿出来,稳稳地停在廊檐前。
上了车,多崎司占了中间的位置,栖川唯窝在他的怀里打盹,栖川栗则是那手机和远野幸子通话,交代的是等会在栖川家准备的葬礼事宜。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请几个和尚来念念经,然后把老家主安葬就是了。
等她通完话后,多崎司顺手揽住她的肩膀,左手女儿右手母亲,他身前严肃地说道:“请你们放心吧,栖川家一定会打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