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北平贼!杀光北平贼!”
“血债血偿,杀光贼军!”
“屠尽顺天府!”
。。。 。。。
校场上,众明军小兵激愤不已,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他们听说了河间保定两府“大屠杀”的消息,而他们的家人,多在这两府之中,家人被杀了,他们如何能不暴怒?!
“走,出城,北平贼就在外面,在屠杀我们的亲人!我们怎能像龟孙一般龟缩在城内,见死不救?!”兵阵中一小兵振臂高呼,顿时引来众同袍的热切相应。
“对,出城,咱们要出城去与贼军决一死战!”
“出城,死战,杀光北平贼!”
“杀光北平贼!”众小兵高举着武器,山呼着往城门冲去,浩浩荡荡的聚集了成千上万人,甚至还有一些小百姓也加入到其中。
“都给本将站住,谁也不准出城,违令者斩!”城楼上传来一声怒喝,众小兵一愣,抬头就见盛大将军立在城头,手中还握着剑柄,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其实,盛庸是想用屠杀来激起部下同仇敌忾的士气,不过现在看来,效果有点过头了,这帮小兵明显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们这帮步兵连马都没有,出去跟精于骑射的北平军作战,那不是找死吗?
然而,小兵的头脑群起发热,就很难再压制得住了,城下那些小兵看了看紧闭的城门,又看了看凶神恶煞一般的主将,还是不甘心就此作罢。
“将军,城外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一个大头兵怒叫道。
“对,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请将军带领我们出战,只要能杀尽北平贼,我们死也心甘!”
“杀尽北平贼,死也心甘!”
又是群起响应,盛庸看着这群嚷嚷着的小兵,不禁有些皱眉,毕竟这些小兵是来自当地,而且很多都是新入伍的,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军纪,如果逼急了他们,他们还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将军,如今士气高昂,咱们还是出战吧。若是总是困守一城,只怕军心思变。”盛庸身旁的一个幕僚低声劝道。
“本将何尝不想出战,只是城内只有五万余将士,守城有余,却不足以出战。若是派大军出战,城内空虚,难保保定城不失。”盛庸道。
“将军所虑深远,只是如今官兵群情激愤,若是不有所行动,只怕更加不妥。”
盛庸一听到这,更是皱眉,他当然听出幕僚的言下之意是什么,那就是派出一小部军队,去送死。这样一来可以缓解群情,二来可以借战败之机再次凝聚军心,一举两得。
这个办法看似虽好,不过作为主将,盛庸还真不忍心让部下出去送死,不过从眼前的局势来看,除了这一招之外,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他一咬牙,下令道:“施将军,你挑出五千死士,尽量挑河间府的人,与你一同出战。”
“五千河间府的死士?”姓施的偏将骇然反问,他不是傻子,而且他手下的精锐骑兵也刚刚战败,这个时候带五千人出去,明显就是找死。
“这一次算是给你戴罪立功,可要平安回来。”盛庸冲施偏将眨了眨眼,施偏将顿时会意,不再多言,马上下去传令了。
保定城内忙于准备出战,保定城外不远处,一座小土堆上正好有一支侦察兵埋伏在哪里,为首的那人眼前贴着一条小钢管,正细细地观察着保定城门的动静,他身边几位小兵有的在负责抄录,有的在画着地图,有的在闭目前养神。冬日的寒风刮过,他们的脸上更显坚毅。
“赵头,咱们都在城外守了十几天了,怎么还不攻城呢?”那个在抄录的小兵抱怨道。
“你懂什么,军委制定如此的作战计划,定是另有深意。孙子都说了:用兵之法,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为首的那个侦察兵道。
“孙子兵法我也读过,原文中说怕城久攻不下,影响战局,可咱们现在有火炮在手,若要强攻,区区一保定城一战可下,根本就不废什么劲。”那小兵还是很不解。
“你都没把孙子兵法读全,咱们现在攻城是不难,不过这城被火炮打坏了,不还得修吗?所以说,能不强攻就不强攻,反正咱们北平军现在占据绝对的主动,没必要速战速决。”
“放着一座大城不攻,就好比看着一块不能吃的肉,让人总是心痒痒的。”
“少抱怨了,咱们攻下保定河间两府,北平军肯定扩召,咱们都能提升。这一战你小子立了不少战功了吧,回头我向营长推荐你,让你去上军校进修,以后好接过我的位子。”
“别介,队长你还是推荐东子去吧,他的战功可比我高。我正准备去参加精忠卫选拔,以后当个精忠卫。”
“哇,你小子志向还真不小,居然想当精忠卫,那可是咱们北平军中公认最难进的,不只要能武,还要能文,你小子就这么有自信?”
“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精忠卫多厉害啊,咱们侦察营的高营长都说,一个精忠卫比得上一支侦察连,十个精忠卫比得上整个侦察营了。”
“精忠卫是很厉害,要是没有他们的前期运作,咱们还真不能如此干净利落地攻城略地。不过话又说回来,精忠卫能如此了得,也是因为万先生在幕后筹谋。”
“那是,要是不是万先生出谋划策,咱们北平军能有今日的成就?”那小兵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充满了幻想,幻想着能当上精忠卫,并能跟在万先生身边,那以后的仕途将是无比的顺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