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赵天王起兵本为百姓,如今胡人纵兵为虐,吾辈岂能贪生怕死、避而不战!”苏临风深知胡人凶悍残忍,故而执意即刻出兵。
拔寨起营、北上不过三十里,就有斥侯极是恐慌地回来禀报,说是那些胡骑好像未带米粮竟然全部以人肉为食,但凡所过之地皆是屠城抢掳殆尽,侥幸逃生的百姓们就在几十里外蜂拥而来。
“瞧瞧,临风兄弟这下可相信那些胡人不是张某父子请来的吧--残晋根本没有为他们提供粮饷,否则的话他们干嘛吃人呐,”张爱民一听斥侯这样说,立即难以掩饰欣喜之色地近前插嘴,“为兄早就说过。”
“去你娘的!”不等张爱民把话说完,苏临风勃然变色照着张爱民的脸上抬手就是一鞭,“赵国畜牲以人肉为食你有什么好庆幸的!”
张爱民被苏临风一马鞭抽得脸上一道血痕疼彻心扉,但见苏临风目露凶光,只得捂着头脸不敢反嘴,生怕惹火了苏临风拔刀杀人。
“记着,且等铁证如山时你这厮绝非只享一刀之痛!”苏临风指着张爱民骂了几句,吩咐士卒将其囚于车上。
“步卒慢慢跟上,骑兵全速前进!”苏临风得知胡骑就在前面大开杀戒,立即暂且撇下五万步卒,亲自率领两万骑兵纵马如飞一般向北扑去。
又行不过几十里,突然看到前面隐隐约约似有蚂蚁一般的人群缓缓而来,继而顺风传来飘飘渺渺的哭叫之声,苏临风急令挥旗勒马缓慢前进,避免冲撞误伤了逃难的百姓。
等到那些百姓来到跟前,苏临风亲自下马前去相问。
痛哭悲泣的百姓们见苏临风这个将军模样的人丝毫没有相害之意,反而一脸关切同情地轻声询问,于是纷纷哭诉了起来。
原来,那些胡人如狼似虎一般不食米粮,全部以人肉为食!
更为令人发指的是他们不吃五脏六腑,把人捉去直接砍下四肢架火就烤,一边撕啃着半生不熟的人臂人腿,一边饮着皮囊中的酒水--而旁边那些被砍去四肢尚未断气之人的惨叫之声连绵不绝,把好端端的一座座城池变成了人间地狱。
“这帮恶鬼牲畜,苏某一定要把他们砍尽杀绝、一个不留!”苏临风义愤填膺,一下子气得浑身直抖。
“将军,将军可是昔日的忠义王么?”其中一个面色如蜡的老人怀中抱着一个襁褓,颤颤巍巍地试探着小声问道。
“晚辈正是苏临风,却不是什么忠义王。老人家可有事么?”苏临风强忍怒火轻声相问,以免惊吓了那位老年人。
“咳咳,果然是苏公子啊!”那个老人扑通一声跪在了苏临风的面前泣不成声,“求求苏公子为小孙孙报仇。”
那位老人顿时大放悲声泪如雨下,边哭边向苏临风诉说着心中之恨--
原来,胡骑当中有个汉人将军,那个汉人将军不但以人肉为食而且挑肥拣瘦不吃寻常之人,专拣三五岁的小儿蒸烹下酒,老人所在之城的小儿大部份被胡人给烹杀蒸食--那位老人十多个孙子孙女目前仅仅剩下襁褓中的这一个了。
“果然是没有家鬼不害家人,老人家快快请起,只要晚辈苏临风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尽力砍杀那些吃人的畜牲恶魔!”
苏临风将那位老人扶起来以后再也不敢稍作停留,立即纵身上马带领麾下两万骑兵卷起漫天烟尘疾驰而去。
一路急行快赶,直到有斥侯传来消息,说是数万胡骑就盘踞在前面不足三十里的城池里面,苏临风这才下令停下歇息、埋锅造饭,准备先围住四处城门等待后续援军到来合力攻下城池、杀尽胡骑与那个嗜食小儿的汉人将军。
等到苏临风率领两万骑兵赶到那座城下之时,才发现对方早就在城门外以逸待劳、列阵相候。
“哈哈哈哈,苏临风小贼早早下马受死,免得有劳本将军亲自动手!”旗门处一个汉人模样的将军尖锐的笑声刺得众人耳膜生疼。
“呀,不好!”苏临风还没有来得及答话,旁边的季钟玑便小声惊叫了起来,“禀将军,那人便是末将的三师兄慈念天!”
“慈念天?”苏临风皱了一下眉头恨恨地骂道,“本将军早就知道名为胡人进犯,实乃残晋故意为之,否则的话怎么会有晋朝之将出头--等张爱民那厮来时,看他如何狡辩!”
苏临风虽然恨不得立即纵马上前亲手砍杀慈念天,但他作为大军主将自然不能轻动,再瞧了瞧对方阵前的层层鹿角与胡人手中的硬弩大弓,于是只好传令列阵、弓弩在前,然后叫道:“哪位将军愿意前去砍杀慈念天?”
赵青山等一帮俗人将校已经听说过上官摩座下弟子的厉害,只怕自己上阵远远不是对手从而折了大军的锐气,于是低头不敢应声。
季钟玑一是无颜面对三师兄慈念天,二来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师兄的对手,于是也低下头去不敢去看苏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