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猫一样,具有强大的夜视能力。
唐陌轻手蹑脚地走到门旁,他的右手紧紧握着花瓶的瓶颈,身体半贴着办公室的房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道道沉闷的咕噜声从门外传来,仿佛有只野兽正咬紧尖牙,蓄力爆。
墙角里,邢峰吓得瑟瑟抖,极力把自己塞进角落,减少存在感。
唐陌在听门外那匹狼的动静,门外的狼也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扇门。双方僵滞。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唐陌左手用力,将光的石头抛到了门头的窗户上。他抛物的角度选得极好,石头恰恰好卡在门框和窗户的缝隙间稳住。
石头卡着门框出清脆的咔嗒声,打破僵局。鞋油狼尖啸一声,冲向房门。唐陌同时打开大门。鞋油狼直直冲他奔来,他根本看不清这匹狼的动作,直接一脚踹上去,将这匹又长又瘦的狼踹到了走廊的墙壁上。
鞋油狼愤怒地咆哮着,它后腿用力一蹬,再次冲向唐陌。
唐陌侧身避开它的突袭,走进走廊。光的石头撒下淡淡的光辉,将走廊照亮了一小块区域。唐陌不知道鞋油狼是不是和地球上的狼一样拥有可怕的夜视能力,但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在无光的情况下和这匹狼对战。所以一开始,他就先制人,给自己制造了光源。
鞋油狼的度很快,它身形瘦长,四肢力蹬在走廊的墙壁上,不断地从各个方向冲向唐陌。唐陌的花瓶砸破了它的头,在它的头上留下一个破裂的血口。鞋油狼更加暴躁,它力气不算大,但度实在太快,它一脚蹬在墙上,飞跃到空中,利爪抓向唐陌。
唐陌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滚了过去,两者交换位置。
黑色的狼出恼怒的吼声,唐陌轻轻喘着气,右手握紧了碎裂的花瓶颈。
一人一狼在狭窄的走廊中两相对望。
下一刻,鞋油狼突然起攻击,唐陌握着破裂成一半的花瓶也冲了上去。两道黑色的影子在半途中相遇,唐陌举起花瓶用碎裂的那部分刺向鞋油狼的眼睛。这匹狼竟然早就防备,它侧过头,张开尖锐的牙齿,一口咬在了花瓶上。
咔嚓一声,本就碎了的花瓶在空中变成四五块碎片。
就在这一刻,鞋油狼挥起右爪抓向唐陌的眼睛,唐陌也早有准备地侧避开。同时,他借着鞋油狼咬碎花瓶的契机,动作极快地伸手,从空中抓住一块溅出来的碎片。唐陌冷厉的目光扫过鞋油狼的脖子,接着他奔跑向前,右手用力一划。
锋利的瓷片划破狼的脖子,巨大的豁口从它的咽喉一直划到它的后颈。
唐陌踉跄着往前跌倒几步,他抬起手,擦了擦自己右脸颊流下的血。鞋油狼一爪子下去,他哪怕早有计划,也不可能完全避开,被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但他的身后,鞋油狼整个身体摔了出去,摔在走廊的地上,滑到远处。
唐陌快步走到它跟前。
鞋油狼的脖子几乎被唐陌割成了两半,只剩下一点皮肉还连接在身体上。浓稠的血液从它的身体里流淌出来,它不断出哼声,幽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陌。唐陌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弯腰将碎瓷片刺入鞋油狼的头颅里,补了一刀。
鞋油狼彻底断了气。
一道绿色的光芒从鞋油狼的身上闪过,光芒消散,鞋油狼的尸体和刚才流下的血全部消失,一滴珍珠似的黑色液体出现在了鞋油狼尸体的位置。
唐陌将鞋油捡了起来。
这滴鞋油质感很奇怪,类似于水银,可以直接抓取。黑塔说杀死鞋油狼可以获得一滴鞋油,唐陌现在得到的真的只有一滴鞋油。哪怕他尝试着想将这滴鞋油分开成两滴,在他停止分开这个举动后,两半鞋油又会聚拢到一起,成为一滴鞋油。
邢峰看到唐陌回来,激动地身体颤抖:“你……你这么轻松就打败了鞋油狼?我们或许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唐陌脸上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但还没完全愈合,他冷冷地问道:“鞋油狼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你身上的伤口是谁弄的?”
一连三个问题,让邢峰哑口无言。
唐陌拉开办公室的椅子坐下,邢峰和他靠得很近,邢峰颤抖着用双手撑起身体,艰难地往前挪动。他想离唐陌远点。但唐陌直接一脚踹在墙上,砰的一声巨响,他的腿挡在邢峰的面前。
这个浑身是伤的老玩家害怕得往后倒跌一步。
唐陌抬起脚,又是一下重重地踹在墙上,令整个办公室都抖了一下。他勾起唇角,冷笑道:“回答我,三个问题。”
邢峰害怕地看着他,终于开了口:“鞋油狼就是……就是你刚才杀死的那个东西。它每隔三个小时会出现一次,第一次出现一只,第二次出现两只,然后是三只。杀死鞋油狼就可以得到一滴鞋油。如果杀……杀不死鞋油狼,再过五分钟,它就会自己消失。”
唐陌:“自己消失?”那这样只要躲过五分钟,不就可以避开和鞋油狼正面相对?
邢峰害怕地点头:“是……是。但是,鞋油狼出现的十分钟后,铁鞋匠……铁鞋匠就会出现。他会问你,问你你有没有……”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打断了邢峰的话。听到这个声音,邢峰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他惊恐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唐陌听到,一道砸地似的砰砰声从走廊的一端传来,紧接而来的是锁链拖地的哗啦声。
那个东西越走越近,已经快走到这间办公室的门口。
唐陌握紧了自己刚才放在口袋里的碎瓷片,站起身。他已经意识到这个人是谁。
三秒钟后,一个巨人似的强壮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他将右手的锁链套在胳膊上,左手拿着那根长长的铁钉。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先看向地上的邢峰,邢峰吓得往后一缩,躲在唐陌的身后。接着,他再看向站在那里的唐陌。
铁鞋匠低低地笑了一声,他用钉子狠狠砸了一下桌子,嚷道:“我的鞋油呢!你们这群渣滓,找到我的鞋油了没!”
洪亮而不耐烦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食品加工厂的另一边,傅闻夺站在狭小的杂物间里,抬头看着墙角挂着的小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