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豪情也好,还是悲壮也好,无论是责任还是担当,无论是我个人的性格,还是职责所系。既然我处在这个位置上,我就抱定一条,这一条你也多次听说过。那就是,谁让老百姓不舒服,我就让谁不舒服。我无怨无悔,至死方休。”我说。
“我总觉得,以将来的观点看,你肯定是我们月光县历史上,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一个悲剧性的历史人物。”县委副书记、县政法委书记赵程大说。
“回看人生多少事,沉浮跌宕任由之。我走我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我不期望我能干出多少成绩,但我想尽可能地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说。
“你很淡定啊。”
“淡定怎么样?不淡定又能怎么样?日子总得过下去,事情总得干下去啊。”
“说的也是啊。”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我觉得,人的一生中,要面临很多选择,有时选择起来,很难,不仅仅是一种难,而且是多种难,是复合难。但我们不能不选择,在选择中,会经历一番痛苦的煎熬。”我说。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也有这种体验。”
“你记得李白的《行路难》吗?”
“记得啊,我非常喜欢这首诗,年轻的时候,我还反复背诵过呢。”赵书记说。
“你现在还能完全背诵下来吗?”
“我记不全,我知道你记性好,你完整诵读一下吧,也算是帮我回味一下。”
我开始诵读了:“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诵读完后,我说:“我尤其欣赏结尾二句,经过前面的反复回旋以后,境界顿开,唱出了高昂乐观的调子,诗人让我们相信,自己的理想抱负总有实现的那一天。”
“是啊,是啊。”赵书记说。
“你读过南朝宋杰出的文学家、诗人鲍照的《拟行路难》吗?”我问。
“我是因为喜欢李白的《行路难》,才延伸阅读鲍照的《拟行路难》的。《拟行路难》十八首诗不作于一时,不专咏一事,感情比较复杂,但对人生苦闷的吟唱,则是其共有的主旋律,总的情调也以悲哀为主。”赵书记说。
“在南北朝诗歌中,如此痛快淋漓地发泄对门阀制度的不满,对人生命运抗争的作品是不多见的,充分体现了诗人孤直耿介的性格。”赵书记说。
“你的文化功底好深啊,说的话是专业水平啊。”我说。
“这都是年轻的时候读的一些东西,那时候精力旺盛,什么书读想读,什么知识都想了解,现在差不多忘记了。”赵书记说。
“我也读过鲍照的诗,李白的《行路难》在题材、表现手法上无疑都受到鲍照《拟行路难》的影响,但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说。
“两人的诗,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统治者对人才的压抑,而由于时代和诗人精神气质方面的原因,李白的诗却揭示得更加深刻强烈,尤为可贵的是,还表现了一种积极的追求、乐观的自信和顽强地坚持理想的品格。因此,和鲍照的诗相比,李白的诗,思想境界就显得更高。”我说。
“我也有同感。”赵书记说。
“我们还是把话题回到艰难选择上,两难选择,多难选择,的确是个问题,但又不是问题。”
“是问题,又不是问题,这怎么理解啊?”
“我说这不是问题,是因为在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中,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因此而变得成熟,我们考虑问题更加深思熟虑。我们明白了不少的东西,譬如,到底什么选择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哪些是应该放弃的,而哪些又是应该坚持的?”我说。
“说的有道理,还是你看问题深刻啊。”赵书记说。
“我跟你聊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对具体事情的看法,有时能一致,有时有分歧,这很正常。我就跟你不设主题,胡乱地、毫无边际地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