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梁逢雨和孟好站在原地,默默目送她。
黑礁石,顾名思义,就是一片黑色的石头,裸-露在海滩上,远远望去,像堆了一地的炭。
于康康在一个旅游网站上搜到关于黑礁石的图文,po主照片拍得很美,配文也很文艺,写道,这里有一种“世界尽头的孤独感”。
所以,她拍一会儿,就要凑过去检查一下,嫌弃戚树没给她拍出孤独感。
她摆pose的时候,梁逢雨拿相机也照了几张。
她技术不怎么样,调光啊这些都是乱来,但毕竟有新闻社的底子在,审美又好,光影、结构都抓得到位,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于是,戚树光荣下岗,梁逢雨成了于康康的“御用摄影师”,要拍照,肯定不能远远站在一旁,梁逢雨走近了点,随着于康康pose的变化,脚也踩上了礁石。
这一片礁石凹凸不平,梁逢雨一边要看取景框,一边要留神脚下,难免有点分心,好巧不巧,就在拍完几张、于康康兴奋地凑过来看时,一只海蟑螂就这么堂而皇之爬上了她的小腿,顿时,一股发麻的感觉直通天灵盖,浑身鸡皮疙瘩在一瞬间门战栗起来。
梁逢雨强忍要尖叫的冲动,却没控制住最基本的条件反射,下意识跳开,脚底在礁石上打了个滑,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人是没摔,但因为穿的拖鞋,脚侧还是让锋利的礁石划了长长一条口子,血就这么沁出来。
女孩子和戚树在这边拍照的时候,几个男生,就在不远处看人打排球。
谈双旺小时候特别不爱运动,但大概是近朱者赤的缘故,和陈清霁玩在一起之后,因为他什么运动都会,他也慢慢从篮球、羽毛球开始,逐渐有了点对竞技体育的博爱。
这会儿,虽然看不懂,但还是一脸大感兴趣地问,“刚你说那个位置叫什么来着,我又忘了。”
“二传。”陈清霁说。
“是不是还有个一传,这俩是干什么的?”
“一传负责接球、把球送到二传手里,二传决定把球给谁,简单来说,就是组织球队的进攻。不同的二传,球队风格也不一样。”梁星鸣答得很耐心。
“噢——”谈双旺恍然大悟,没等他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就听见不远处于康康传来一声惊呼,他下意识转头。
陈清霁却像是本就心不在焉,谈双旺转头时,他已经迈开长腿,第一时间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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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么夸张吧,只是划伤,又不是瘸了,”于康康一直说都怪自己,非要现在就回宾馆休息,梁逢雨好笑,把相机挂她脖子上,“你先去玩,我去处理一下就过来。”
孟好帮她举着伞,“我陪你去。”
这两个人是特别要好的闺蜜,于康康也是知道的,于是没有说自己也要去,她蹲下,仔细研究了下,感觉伤口确实不大,于是点点头,“那你不要逞强,或者叫我哥先送你回去也行。”
“真不用,”梁逢雨说着,视线又落到跑来的三个男生身上,没忍住调侃,“弟弟,跑这么气喘吁吁呢,来背我?”
其实梁星鸣哪有气喘吁吁,他只是听见于康康的尖叫,又看梁逢雨被几个人围着,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跑过来而已。
眼下一看,只是划伤——梁逢雨小时候调皮,这种类型的伤口是家常便饭,又被她一调侃,当即没好气道,“自己爬吧你。”
“……”
“星哥,真不用管雨哥吗?”往回走时,谈双旺问了句,“都流血了。”
“不用,我看口子也不深,她没有那么娇气,等会儿我去给她买哥创可贴就行,“走回排球场地旁边,忽然觉得少了个人,梁星鸣顿了下,环顾四周,“陈清霁呢?”
“不知道啊,”谈双旺挠挠头,也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装的特别逼真,“刚还在这儿呢,可能上厕所去了吧。”
……
海滩旁有个公共卫生间门,梁逢雨拧开水龙头,仔细冲了下水,别说,伤口虽然不深,但被冷水一激,那种又疼又刺激的感觉,莫名还有点让人上瘾。
我怕不是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