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不由得原地愣住,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笔记本上这个他从未注意到的人名:陈寅生。
不知为何刘晓彤将这个名字写满这个笔记本的硬纸页上。宛如被闪电击中一般,黄粱保持着弯腰拾取东西的姿势,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写满纸页的名字。
陈寅生这三个字充斥在他的大脑中。
过了好久,黄粱才回过神来,他立刻给所有能联系到的认识刘晓彤的人发去一条信息,询问他们是否知道陈寅生是谁。黄粱甚至没有忘记在当天晚些时候给狱中的陈楠写一封信,询问他是否了解陈寅生。
站在安静的客厅里,黄粱注视着手中本子上的人名,无比确定那个与他素未谋面的刘晓彤想要传达的信息就是这个人名!这个就是她去看守所看望陈楠时提及的那个不愿说出的人名。
刘晓彤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或胆怯或忧虑,或仅仅是想要留下一道安全措施,她将这个人名写在这个对她而言十分珍贵的本子上,寄回了老家,而不是像以往那样随身携带。
难道刘晓彤已经预料到她可能会遭遇不测?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去寻求他人的帮助呢?可能是一切发展的太快,她没来得及多想。
摇摇头,黄粱快步走出这栋公寓,他边走下楼梯边给张芷晴打电话,让他去调查刘晓彤的关系网中、是否有一个叫做陈寅生的人。
黄粱开车返回事务所的路上,陆续收到了王朔、李慧等人的回信。这些人全都声称自己不认识叫陈寅生的人,更没有从刘晓彤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李慧更是直接打来电话,询问黄粱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黄粱只能如实告诉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在那个对刘晓彤意义重大的笔记本的硬纸页上看到了这个人名。
“陈寅生吗?我从来没听刘晓彤提起过啊,”电话中的李慧满是困惑的说,“我和她是大一认识的。我们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住在同一层寝室楼,关系特别好,她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对我说。
“陈寅生,这应该是一个男孩的名字吧,她上大学时也没交往过男朋友啊。怎么回事呢?黄先生,你说会不会是刘晓彤最近认识的什么新朋友?”
黄粱想了想,回答:“应该不是。这个人名似乎是让她对十年前发生的那起凶杀案产生动摇的直接因素。既然如此,这个人名应该和陈楠徐娅的案子扯上关联,就算不是十年前你们的校友,也应该是能接触到那起案件的人,我觉得最起码十年前刘晓彤就应该已经认识这个叫做陈寅生的人。”
电话另一端的李慧默不作声。
“李慧,你去向熟人打听一下,在你们的校友中有谁知道一个叫做陈寅生的人。”
“好的,我会去打听的。”
挂断电话后,距离解忧事务所也就没多远了。将车开回到家门口的路旁,黄粱回到屋内。休息片刻就着手去寻找这个叫做陈寅生的人的下落。
虽说是调查,其实也不过是在网上搜寻这个名字,再加上刘晓彤他们就读的那所大学,利用这些关键词去搜寻信息。
陈寅生这个名字算不上生僻,一搜能搜出来一大堆,不过再添加上那所大学的关键词后,搜索结果就所剩无几了。黄粱甚至不需要去点开这几个网页,这明显就是些广告或钓鱼网站的假结果。
随便开了几个似是而非的网页后,黄粱放弃了。无论这个陈寅生在十年前那起凶杀案中扮演了何种角色,他都是一个低调得过分的人。
在十年前那个网络时代已经相当成熟的阶段,有太多人对自己的个人隐私并不关注,经常造成信息或照片的泄露。但同样的也有很多人不怎么接触网络,也就不会留下可供调查的信息。
那是一个智能手机方兴未艾的阶段,也没有像现在有这么多用户黏着度极高的手机APP。大家都还在摸索阶段。黄粱还记得十年前低头族还算是个热门新闻,但现在人人都是,也就没人觉得奇怪了。
十年了,物是人非,用沧海桑田来形容这个世界的变化丝毫不为过。那人呢?黄粱想,这个叫做陈寅生的人是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坠海身亡的刘晓彤又是在什么地方忽然想起这个人名的呢?她是偶遇了这个叫做陈寅生的人吗?还是说她听谁提及过这个人的近况?
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黄粱都在默默思索中度过。
等到张芷晴放学回来后,对陈寅生这个人的调查才算是有了实质性进展。对于张芷晴这种级别的黑客而言,想要去查看一所大学保存的往届学生名单并不是件多么复杂的事,甚至可以说轻而易举。
吃完晚饭后,她就在黄粱的催促下找出了刘晓彤就读的那所大学和她相邻三届以内的校友名单。
陈寅生这个名字很快就被检索到。
“这人是经济系的呀。”
“哦,是吗?”黄粱注视着被张芷晴圈出来的那一条学生信息。陈寅生这一栏后能看到他所属的专业院系和所学专业。
张芷晴微微皱眉:“这人好像就上了大一的上学期,下学期的班级学生名单中就已经没有陈寅生这个名字。”
“会不会是他退学了?”
“应该不是,我查一下他的动向吧。”张芷晴在这所大学的学生管理系统中检索一番后,确定这个人应该是转了专业。只不过当她去查询陈寅生大一下学期应该去读的那个专业时,却意外的没有在学生名单中发现陈寅生的名字。
“奇了怪了。。。”张芷晴盯着呈现在显示器上的班级学生名单看,“这其中有好几个姓陈的,但没有哪一个叫做陈寅生。”
“我记得转专业,应该是不会变学号的。就不能根据学号来搜寻一下这个名叫陈寅生的男学生的动向?有学号在,不就能查询到这个人在大学生涯中的全部履历了吗?”黄粱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