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内,我按下电灯开关。客厅却依然一片昏暗,阴影笼罩在家具下,显得影影倬倬。难道是停水停电了?我只能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放在电视旁的那副阴森的骨架。
果然还在哪里,我松了一口气。
直勾勾地注视着那幅由我亲手制造出来的白骨骨架。将尸体上的肉从骨头上剃掉的场景几乎每当我闭上眼睛,都会在脑海中浮现。那种味道,那种触感,那时震荡的心情,所有的细节都如此真实,仿佛我被困在了一个永远不会终结的噩梦中,梦魇直到现在仍将我紧紧攥住。
用力摇了摇头,我将杂念从脑海中清除,现在不是回想那些令人作呕的恐怖画面的时候,我必须想办法将那架白骨带走。绝对不能让警方调查。
一旦得知汪大成已经死亡,警方一定会加大调查的力度,或许我会因此露出马脚。绝对不能让那样的情况发生!我已经经历了太多不该承受的折磨。。。因为杀人而锒铛入狱,不!我不要!我不要把岁月白白浪费在监狱中!
不是我的错。。。是汪大成的错。。。是他对我始乱终弃,一味玩弄我的感情。我那天真的没想要他的性命,我只是太激动了,太激动了。。。他说的那些话太无情,仿佛是一把把尖刀刺向我破碎的心。
为什么他要说出如此无情的话?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用那些甜言蜜语哄骗我吗?我宁可沉浸在那样虚幻的美梦中,也不想在噩梦中惊醒。。。
哆哆嗦嗦的走进客厅,踩在光滑的瓷砖上,我低下头又看了看手脚。提前戴好的手套和鞋套足以确保不会留下能让警方找上我的痕迹。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专业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生出自哀自怨的怜悯,我还依稀记得当时那个女人进到公寓内的时候,我抱着汪大成冰冷的尸体躲在床下面。我仿佛快要被自己的心跳声震聋了。
但是当我亲手将尸体上的肉从骨头上剃下来的时候,那时的我竟然是如此疯狂、如此平静。脑海中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想着该如何将这具尸体隐藏好,如何让汪大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原以为把他变成一副骨架就可以掩人耳目,谁又能想到就在汪大成的家中,他变成了一具森森白骨呢?
看来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这东西摆放在这里总会引起注意。在之前,我就应该想办法把这具白骨处理掉。
我太过担心三番五次的来到这栋楼会引起注意,届时就百口莫辩了。但已经不是顾及这些事情的时候了,必须做一个了断。
我把被在身后的背包放下,从里面取出特意购买的一副假的人体骨架。我尽可量照着汪大成的身材比例去购买这样一副骨架。但毕竟太过仓促了,如果仔细看的话,这副假的骨架与真的骨架之间有些许差异,只能祈祷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
几步走到汪大成的骨架前,注视着那骷髅上的原本应该是眼窝的孔洞,我内心的恐惧无以复加,整个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
“大成。。。”我颤巍巍地说道,“你会原谅我的,对吗?我们都不想看到事情变成这样。。。我承认我错了,真的,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杀死你,但是如果你哪怕对我付出一点真心,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局面啊。。。我会将你入土为安的,你就断了执念吧,不要再从地狱中爬回来,好吗?”
伸出颤巍巍的手,我轻轻的抚摸昔日爱人的头颅。这一刻我心底升起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嘴唇贴在这颗我亲手制造出来的人头上。
我的鼻腔中仿佛再次闻到了煮肉时那股异样的味道,那股邪恶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奇异味道。。。。。。
毫无征兆的,客厅内被明亮的光线映衬得仿佛白昼,霎时间,刺眼的灯光将我晃得睁不开眼睛。但听觉却变得如此敏锐,几个人的脚步声伴随着房门打开的吱嘎声在我身后响起。
那一刹那,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了。。。难道是鬼魂作祟?我无法转身,只能直勾勾地注视着眼前的头颅。不知为何,骷髅头那空洞的嘴巴像是在嘎嘎地怪笑,肆意的嘲笑我。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惶恐不安,惨叫一声,我猛地将眼前的骨架摔到地上。双手紧紧的抱住头,我闭上眼睛,在冰凉的瓷砖上缩成一团。。。
“别这样,张兰心小姐,你这样不解决任何问题。”
听身后响起的陌生男人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头发乱糟糟、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子。他脸上留着颓废的胡茬,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复杂的目光。
他是在怜悯我吗。。。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十分可爱,但是她脸上的面无表情却让我心生不快。而在男人右手边的就是那位与我对峙过多次的女刑警。她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辛雨。。。
在他们三人身后,还站着那个肥胖丑陋的女人,她是汪大成的经纪人,也正是因为她的阻挠,汪大成才几次三番的拒绝公开和我的关系。就是她。。。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我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一般径直向那个肥胖丑陋的女人冲去。我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挠烂她的脸,将她的肠子从肚子中拽出来,撕碎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