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树底下的奥维利亚瞬间拔出别在腰带上的武器,将枪口对准了那棵枝叶抖动的大树。没有任何犹豫,黄粱直接从藏身的这棵距离地面足有七八米高的枝条上跳了下来。像是一只飞鼠般砸向站在地面上的奥维利亚。
这一过程在黄粱感觉漫长的可怕。时间的速似乎被调慢了,他是以0。25倍速在缓慢的坠落,身体在空中舒展开。
站在地面的奥维利亚的身体在渐渐变大。那个女人正专注的瞄准着那棵被高跟儿鞋砸中的大树。
在这一坠落的过程中,即便是相当于从三楼跳下,黄粱内心也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反而非常平静,他想的是这么高的话,应该能把这女人砸的够呛吧。说不定能直接把她砸死,再不济也应该能砸晕过去吧。
下一个呼吸,黄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撞在了一面水泥墙上,巨大的冲击险些让他把胸腔内的器官给吐出来。在裹挟着毫无防备的奥维利亚撞击在地上,两个人纠缠翻滚的过程中,黄粱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团臭袜子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还被开了最大功率。
两个人翻滚着,像是量子纠缠般毫无规律,滚出了十几米。幸好松软的泥土地给了两个人一定的缓冲。否则的话,不光是奥维利亚,连黄粱都可能被直接撞了个稀巴烂。
当身体终于不再翻滚,黄粱也感觉自己快死了。全身上下每一处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哭喊着,他硬生生是被疼痛从眩晕中给叫醒的。
挣扎着试图从地面上坐起,黄粱分不清西南北、甚至连上下都颠倒了。眼前一片漆黑,口腔中有着股铁锈的味道。翻涌上的气血迫使他连连咳嗽,咳出来的血沫弄得满手都是。
黄粱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伤到内脏,好像不光是嘴里在喷血,鼻孔也在渗出血来。满脸血污的他呆愣愣的躺在地上,呆滞的目光注视着头顶上遮天蔽日的茂盛枝叶。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之前做过什么、身处在何种境遇中,又是什么把自己逼到了这么极限的地步。
如果这一切能够在这里定格的话,倒也还好,但黄粱本就模糊的视线中突然再次被黑暗遮挡,一团黑影出现在他眼前,隔了几秒钟后,黄粱才缓慢意识到,那并不是天黑了,而是一张人脸遮挡在了他眼前,盖住了本就无法穿透枝叶的光线。
那是一张粘着血与土的绝美面庞,当然,如果忽视掉爬卧在左侧脸颊上的那条宛如蚯蚓般丑陋的疤痕的话,这张脸真的称得上美艳动人。
可惜了啊,黄粱迷迷糊糊的想,这条疤痕是怎么弄上去的呢?应该是被刀子割出来的吧?
直到那张脸的主人用手肘死死抵住黄粱的咽喉位置时,他才猛然惊醒,现在不是去惋惜这张被毁容了的绝美之脸的时候,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捍卫自己的生命!
“你TM的究竟是什么人?”那张被毁了容的人在黄粱面前发出毒蛇般的嘶嘶声,“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是什么人?我是你的噩梦。。。”黄粱挣扎着一拳砸在这女人的脸上,可奥维利亚却纹丝不动,仿佛打在他脸上的不是拳头,而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
奥维利亚甚至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黄粱露出了微笑:“你会死的很惨的,就和那个叫做徐浩然的男人一样。”
“徐浩然果然是你杀的。”黄粱挣扎着说,“你把他杀了,你还把他爷爷给碎尸了。。。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位老人家?他必须得死吗?”
“他必须得死,说不定徐浩然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了那个老头。”
“你们都TM有病。”黄粱破口大骂,“这地方本就不应该存在!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你,还有那个什么伯爵夫人,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人,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这话用你说?”奥维利亚冷冰冰的说,“我当然知道,我这辈子肯定不会有个好结果。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我肯定是会转生成最卑微的虫子吧,但无所谓,你会死在我前面。
“夫人让我把你带回去,活着带回去。最好完好无缺,因为她想亲手把你碎尸万段,但很可惜,这一次我不能让她满意了。即便她因此会迁怒于我,甚至把我干掉,也无所谓,黄粱,我要亲手弄死你,此时此刻!”
“那就看看究竟是谁弄死谁!”黄粱几乎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用手肘压住他气管的奥维利亚仿佛是终结者,无论怎么殴打她,她都面不改色,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迫不得已,黄粱只能乱打乱踢,试图逼退面前的女人。
可奥维利亚不打算给他任何机会,黄粱只觉得视线越发模糊,缺氧带来的窒息感让他头疼欲裂。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甩开,否则就只能被活活勒晕过去!
黄粱在挣扎的途中,手碰到了这女人腰间的那条战术腰带。他胡乱在上面摸索着,却没发现任何能利用的工具。
在方才翻滚的过程中,不光是这女人手中的武器撞飞了,她那条战术腰带上的所有物品全都尽数丢失。黄粱应该感谢这一点,否则的话,奥维利亚就不是用手肘来抵住他的喉咙,而是用一把锋利的刀子。
虽然找不到任何能够利用的东西,但黄粱被逼到极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随便握住了什么东西,就死命一拽。这一拽没成想倒是起到了意外效果,被黄粱抓在手中用力一拽的是奥维利亚腰间的战术腰带的一头!
抓住腰带头,瞬间黄梁就把这条腰带扯紧。腰部被腰带紧紧束缚住的奥维利亚直接就发出一声哀嚎,压在黄粱脖子上手肘的力度瞬间减弱了几分,黄粱趁机将脖子挣脱开,用头狠狠撞在面前的这张脸上。
奥维利亚的鼻梁被这么一撞,吃痛之余,她只能暂时避开。黄粱挣扎着翻过身,手脚并用的想要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