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都是一等座的票吗?”
“对呗,听着有点可笑是吧?毕竟一等座和软卧的票价没差太多,多花个几百块钱,就能有一个相对隐秘舒适的空间,来度过枯燥的旅程,怎么看都更加划算,但是先生就是喜欢坐火车时选一等座,即便一等座没有了,他也会选二等座,而不是去买卧铺的票。
“其实我还挺喜欢在火车上躺着的感觉,虽说一等座也能躺着,但毕竟是在车厢里,还是没有软卧包房的感觉好。不过出行的票钱都是先生出,先生坐什么我就做什么,即便他让我站着,我也没有怨言啊。”
“白先生还真是位特立独行的人啊。”听了张赫说了这些后,黄粱反而更加看不懂白航这位老爷子的真实性格,“总觉得他很有种黄老邪的风范。”
“你呀,就别琢磨先生了,我跟在他身旁十五六年了,还是不觉得自己了解他这个人。可能连白小姐也不了解她吧,我是这么觉得的。”张赫抬起头,眺望着从他这个角度其实看不到的山顶的别墅,“白羽能从学校回来专心照顾先生,对我来说也算是分担了不小的压力,其实我不太懂得怎么照顾人,而且我也不可能在下班后一直陪着先生,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先生这个人又特别注重隐私。之前就是,说什么也不肯雇全职保姆,好在搬到这里之后,他才终于同意。雇王妈在家里做佣其实也是因为白羽会陪他一起住,要是他一个人住在这里,肯定是不会同意雇佣全职保姆的。”
黄粱默默点了一下头。
“行了,好像说了很多无所谓的话,这些话你就当没听过吧。不过就算你和先生提起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没说他的坏话,是吧?你是自己走回去呢,还是说坐我这车回去呢?”张赫拍了拍车后座。
想了想,黄粱最终还是选择坐车回去,虽然得再体验一番心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紧张刺激,不过徒步走这条山路可就不是几分钟能走完的了。
戴上头盔后,黄粱坐在摩托车上。张赫驾驶着这辆钢铁野兽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道向着位于山顶的那栋别墅驶去。或许是因为有了方才的体验,这一次黄粱多少适应了风驰电掣的体验,也可能是上山路赶不上下山路的刺激吧。
当张赫把摩托车停在院门前时,黄粱虽然仍旧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但比起方才要好得多,至少没有脸色发白,反而是脸颊涨红,感受着体内仍未消散的紧张和刺激。
注视着黄粱脸上意犹未尽的表情,张赫笑着说:“怎么样?再多推荐的话语还是赶不上亲自感受一圈来的直接吧。”
黄粱点点头,把摘下来的头盔递给张赫,跟在推车走进院内的张赫身后回到宽敞的院内。“可惜了,原本是打算带着学妹去兜兜风呢。”张赫嘟囔道,似乎是瞥到了黄粱脸上紧绷的表情,赶忙解释了一句:“你可别想歪了啊!我可没有给人松松土的念头,就是打算向学妹推荐一下,毕竟很多人对骑行这件事还是或多或少有偏见的。”
黄粱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和将车推到墙边的张赫分道扬镳,径直向着别墅的正门走去。穿过门厅和大厅返回到会客室内,房间内空无一人,静谧无声。黄粱独自坐在会客室内休息了片刻,在下午3点回到楼上的客房里。
客房内没有张芷晴的身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原本黄粱还不觉得累,但当躺在客房的床上时,瞬间,一股难以抗拒的疲惫和睡意向着黄粱汹涌而来,他这才意识到不光骑车是个体力活,坐机车同样不轻松。
躺在床上,黄粱没有去抵抗这股睡意,任由它将自己的意识吞没,迷迷糊糊的睡熟过去。三个小时后,在傍晚六点多,黄粱睡醒了过来。把他叫醒的倒不是张芷晴的喊声,房间内仍旧只有他一个人。
昏暗的房间被阴影充斥着,天黑的不自然。迷迷糊糊的,黄粱扬起头看向声响传来的方向,过了几秒钟,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盯着窗户上他本人的倒影看。
漆黑的窗玻璃外是黑墨水般浓郁的墨色天空,不,事实上,黄粱看到的并不是天空,而是遮天蔽日的黑云。吵醒他的噪声正是在黑云中翻腾搅动的一道道闪电发出的。
先是道道刺眼的闪电,随后震耳欲聋的雷声姗姗来迟,像是被闪电撕裂的天空发出的惨叫。
黄粱呆愣愣的注视着窗外嚎叫的暴雨,心说这是世界末日了吗?天怎么漏了?雨下的这么大。。。
又缓了一会儿,黄粱才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查看有没有人发了消息,这时他才发现一条暴雨红色预警的短信,在一个小时前就被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黄粱嘟囔了一句“这次预报的倒挺准的”,就把手机丢下,重新躺回到被他睡觉时流出来的热汗浸湿的床单。
窗外雷声隆隆,雨点里啪啦的砸在窗玻璃上,搅扰的黄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本想再睡一会儿的他只能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头发,黄粱穿上拖鞋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返回到床上拿起手机,黄粱推开门走出客房,打算去找人聊聊天,把晚饭之前的空闲时间打发掉。
刚一走下楼梯来到一楼大厅,黄粱就听到了从会客室中传出来的交谈声,他走到门框旁向里一看,才发现除了白航之外,这栋三层别墅内的所有人全都聚集在会客室内。
坐在沙发上的张芷晴看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黄粱,招手让他进来,“是被雷声给吓醒的吗?”她问。
“算是吧。”黄粱揉着头发嘟囔道,重重坐在张芷晴旁边的空位上,“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大概是不到5点吧。对吧,白姐?”张芷晴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白羽。
“对,应该是四点五十几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