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女人愣神的功夫,黄粱继续说道:“是一个存钱罐,大概有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个足球的大小,“是一个金色的、造型别致的存钱罐。我寄东西的时候寄到了XX驿站。我在那里找了一个星期,却没能找到。无意中得知似乎是您把我的那个东西给拿走了。我这次前来就是想把那东西要回去。”
那个被称作王姐的女人回过神来,色厉内荏的吼道:“开什么玩笑!谁拿你东西了?你有证据吗?赶紧滚蛋!竟然敢来跟踪我,你就不怕我报警抓你吗?”
黄粱继续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但是语气却格外冷漠,“是这样的,王女士,那个东西呢,是有编号的,而且是限量版的,是我专门买给我朋友的。如果咱们要真是闹到报警的地步,我也无所谓,只需要把您家中的那个存钱罐拿出来验证一下,看是不是和我订单上的编号一致,就能确定这东西究竟是属于谁的。
“但是如果真的闹到这一步的话,场面会非常难看。您也不想让您的家人被牵扯进没必要的麻烦。如果咱们私下里就能把这件事解决,那最好,毕竟我耽误了好几天的时间。您可以去问问那位赵姐,我在一站中整整找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快递,就为了找出那东西的下落。
“如果您一再坚持要选择让警方介入的话,那我只能说我现在就可以去报警。毕竟那东西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三千块,一旦罪名成立,您所要面临的刑期是三年以上、五年以下,严重者可达七年。”
黄粱说的这番话真真假假,倒是成功把眼前这个中年妇女给吓住了。如果是和她大吼大叫的话,这个王姐天底下就没有怕的人!胡搅蛮缠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本事,论嗓门、论脏话,可以说是小区内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面对黄粱这种直接上来就普法的方式,她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本就十分动摇的妇女在看到黄梁有意无意露出的那张总局的外聘顾问的证件,心理防线顿时就崩溃了,她一把握住黄梁的手,冲着他苦苦哀求:“没必要别闹到这个的地步,不就是一个存钱罐吗?我哪知道它那么贵呀,我还以为就是几十块的东西,而且——而且我那真不是随便拿,我是从那间小房间拿的!
“你也知道,那间屋子专门用来放没人领的快递,我还以为那东西没人要了,所以我才、才拿回家的。咱们没有必要整什么三年五年的啊,没这个必要,你找跟姐说呀,你早跟姐说,姐早就找给你。唉,都是姐一时糊涂,你千万别生气啊。”
黄粱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王姐急切的说:“没啥事啊,你那东西就在我家里,保存的可好了,别担心,一点磕碰都没有。”
黄粱点点头,把从心底里涌出的厌烦压下去,他清楚和这个女人生气没必要,这个王姐这次吃亏后是不会长记性的,她还是会继续在自己亲戚家经营的那间快递驿站中小偷小摸,直到有一天踢到钢板,真正的疼了才会有改过自新的一天。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黄粱在乎的,他现在只想赶紧把那个快递拿到手。
站在王姐家的门口,黄粱目送这个穿着貂皮、就像是一只被剃光了下身毛的黑熊的女人冲进房间去找存钱罐。
黄粱没想到这竟然真的奏效了!他之前曾无意中在这个王姐和驿站中的大学生们闲聊时,看到过这女人手机的一张照片,照片中是她的女儿,那个小女孩头顶着一个很大的猪猪存钱罐。
而黄粱方才在吃饭时无意中翻看的那张新闻图片里,小男孩的怀里也抱着一个东西,虽然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但形状和颜色都符合一个猪猪存钱罐。黄粱因此突发奇想,心说该不会王姐送给自己女儿的猪猪存钱罐,就是林玲玲寻找的东西!
跑过来一番吓唬后,没想到还真的有所收获!林玲玲至少在这件事上没有撒谎,她的确是在寻找一个存钱罐的下落。
黄粱不由得感叹这世上的事物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一张新闻图片中的全家福,竟然能成为他找到这东西的关键钥匙!只能说明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段时间关注那起知名建筑师死在家中的案件,果然是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就在黄粱胡思乱想的功夫,那个冲进房间去取存钱罐的中年妇女总算是抱着一个大号的猪猪存钱罐走了出来。她急匆匆的将那个存钱罐塞进黄粱手里,“就是这个,你拿走吧,然后就没事了。”
黄粱挑眉看向面前这个女人,颠了颠手中的存钱罐,里边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响动传出,这是一个空的存钱罐。
“然后呢?”黄粱对中年妇女问,“这里边的东西呢?”
“这里边能有啥东西啊?你还打算把我女儿的零钱拿走是怎么着?”王姐理直气壮的说。
黄粱皱了皱眉,注视着叉着腰瞪着自己的中年妇女,又晃了晃手中的这个大号存钱罐,确定那里边的确没有任何异物存在,他不禁皱眉问道:“这东西你拿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对呀,你自己的东西你不清楚啊。这就是一个空的存钱罐,你可别打算讹人啊,里边可没有钱。真没有真没有,赶紧拿着东西从我家里出去。”
被中年妇女粗鲁的推出门外,黄粱还没等站稳,面前这道防盗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黄粱无语的摇摇头,低头注视着手中这个存钱罐。他翻了个个儿,看着存钱罐底下的那个被塞子堵上的小洞,塞子没被按严实,分明是方才那中年妇女把这里边的零钱掏出来时,匆忙塞回去后都没顾得上看一眼。
看来真的是用来装零钱的,黄粱想,既然如此,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值得被好几拨人寻找呢?难不成那个中年妇女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