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姣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种解释也是她第一次听说。
“那之前怎么从来没见你用过?”她大脑不经思考就问了出来。
薛彦挑眉,薄唇轻抿,脸上闪过几分不悦的神色,对于夏姣姣的不识抬举,好像很有意见一般。
不过最终他什么脾气都没有发,相反还勾起唇角露齿一笑,“那是因为我之前不是个好大夫,现在想当个称职的大夫了。希望县主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忘记之前种种。”
他说完这句话,就皱紧了眉头凝神诊脉起来,夏姣姣不好张口打扰他。只不过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男人的模样十分认真,无论是从动作还是神态,都仿佛陷入了闲人勿扰的状态。
过了片刻,他的手才从她的手腕上拿开,提起准备好的毛笔开始认认真真地书写方子。
“这几日有些操劳过度了,之前在赏花宴上看见你,我应该让人通知你一声,不要太晚回府,晚睡不利于身子的修养。”他事无巨细地叮嘱着,说起没有叮嘱她的话,整个人脸上显出几分懊恼的神色。
“这个药一日两次煎服。”他写完方子递给了知冬。
夏姣姣伸长了脖子看着,立刻顺嘴问了一句:“不是上回那种特别苦的药吧?还是比上次的更苦,你要暗害我?”
她总是觉得不对劲儿,薛彦这次的变化让她浑身都不舒坦,疑神疑鬼的有时候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好在薛彦始终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即使被她粗暴地打断了话题,也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意思,相反还扭头冲她一笑,再次回过头去叮嘱知冬。
薛彦那一抹笑容极其耀眼,眉眼之间都充满了笑意,让夏姣姣几乎招架不住。
她愣在了当场,耳边传来薛彦喃喃的叮嘱声,一字一句入耳,她又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一般。整个人都处于发呆的状态,直到一旁的知夏推了推她。
“县主,这是我之前在铺子里买的松子糖,比平常吃的那种甜一点。如果你觉得药苦了,憋着一口气喝下会更好,然后含上几颗糖就不会有想吐的感觉了。良药苦口,希望县主能当个配合大夫的病人。”
薛彦从药箱里摸出一个素锦布包的东西,慢慢地推到了她的面前,轻声叮嘱了她几句,事无巨细。
这种感觉很神奇,眼前的人还是仗着薛彦的脸和身体,但是那里面装的灵魂似乎已经完全变了。
夏姣姣做梦都难以想象,眼前这样温柔细腻的人,会是那个之前用苦药捉弄她,对她百般嘲讽,让她万般讨厌的大夫。
不仅她连连失神,就连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处于随时惊诧的状态之中。知冬那个小妮子更是从他坐下到现在,一直盯着人家看,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咳咳。”夏姣姣发觉了知冬的失态,不由轻咳了一声。
“薛彦,你没事儿吧?”她决定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县主问我第二次了,我没事,多谢关心。我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他点头,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药箱上的铜锁,整个人显得极其认真。
夏姣姣再次清了清嗓子:“我问的是你的脑子,有没有问题?”
薛彦愣了一下,抬头看她。
这回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夏姣姣的内心忽然有些激动,嗷嗷嗷,他终于还是要发火了吗?早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拼命要装出一副温柔才子的模样,这副作态给谁看。
紧接着就见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点点地柔和下来,直到最后露出了轻柔的笑意,跟之前一模一样。
“当然没问题,多谢县主关心。”
“薛彦,你不必这样啊,你就是你啊,你装着不难受,我看着都难受。”
薛彦歪头,面露无奈:“这样的我不好吗?我没有装,这就是本我,之前那个才是我装的。”
夏姣姣:……
她无力反驳,这样的薛彦好不好,当然是好的。温柔有礼,不会过度靠近她,也不会让她感到疏离,掌握的恰到好处。而且她之前用上吊吓唬他,不就是为了警告薛彦,凭什么都是他的病人,要那样的差别对待,她也要个温柔的大夫来替她诊脉。
结果薛彦真的变得温柔了,比个邻家青梅竹马长大的兄长还要温柔可亲,但是夏姣姣这心里始终有几分不对劲的感觉。
“县主最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之前我都会给听话的病人奖励,县主最近虽然还有些操劳,但是心境已经开阔了不少,想来是见到了之前的故人,让你的心情变好了,精神自然也有所提升。你告诉我,我下回给你买来。”薛彦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