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汉也叹口气道;“在下那小弟也是一样年青幼稚,也是刚烈桀骜不训,涉世不深,经常无故闯祸。”
店家重新上得几样菜肴,俩人萍水相逢,目的一样,又有英雄惜英雄之感,一席话谈得十分投机,不一会儿就像老相识一般,俩人大碗酒,大碗酒喝得酣畅痛快。
褐黄衣劲客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道;“这两天洛阳城内都在谣传,说什么明天少林寺有一番百年难遇的大战,天下四大公子中的南秀描凤公子将挑战少林寺,好多江湖人物都已经赶去少林寺了,在下想你我俩人的兄弟肯定也赶去少林寺看热闹了,咱俩人要不要结伴同去少林寺寻找?”
猛汉正要回答他,不料外面街道上隐隐传来打斗声,褐黄衣劲客闻声一惊,忙站立起身来对猛汉道;“兄台少坐片刻,在下出去瞧瞧。”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店出门奔向打斗方向而去。
褐黄衣劲客一路寻去,此时打斗已经结束,道路上躺着一个受伤的青年,旁边有一些围观的路客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受伤青年。
褐黄衣劲客分开围观的人群,近前一看,不由一声大叫道;“六弟,什么人将你伤成这样?”叫声中,一把扶起受伤的青年,一面忙伸指运劲边点他胸脯肩部数大穴位,封住穴道,以免留血过多。
受伤青年自然就是尉迟冲,当下惨笑道;“五哥,伤兄弟的人俱是城北白马镖局的李飞雁。”
此时,又一个青年冲出人群里,一把揪住褐黄衣劲客衣领怒吼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伤在下朋友?”
尉迟冲忙解释道;“十三豹兄不可误会,这是小弟的五哥‘旋风雕’朴骞。”他又指着那青年给褐黄衣劲客朴骞引荐道;“这位是太行山绿林朋友十三豹子。”
褐黄衣劲客原来是关东六豪中的五豪‘旋风雕’朴骞,与六豪尉迟冲特别要好,听说六弟来中原洛阳城寻访朋友,放心不下,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中原洛阳城寻找六弟,他见十三豹子是六弟的朋友,忙将尉迟冲交给他,拜托嘱咐道;“在下已经封住我六弟穴位,麻烦朋友将他扶去找一家郎中,涂些金创药包扎一下就行了。”说完,怒气冲冲地去寻找白马镖局。
十三豹子在蒙迪府邸中不见了尉迟冲,想到浪子大侠与剑公子临走时的嘱咐,怕尉迟冲年少冲动惹事,就出来寻找他,果然见他生事受伤,当下赶紧将他背起奔向蒙迪府邸住处,到房间里面平放在一张床上,府中奴仆见状,立即端来热水清洗伤口,随后涂抹上金创药,喂下跌打药丸,这些男女奴仆俱是个个身兼武艺,通晓一般跌打医理,忙而不乱,训练有素。
朴骞一路打探,来到白马镖局,他走近大门前,突然飞身跃起,一拳向门檐上的匾牌砸去,顿时,‘哗啦’一声,一块‘白马镖局’的金字巨大匾牌被砸成数块,纷纷落地。
大门两旁的几名门丁见状,一时惊慌起来,一名门丁飞快地跑进去禀报,其余的门丁纷纷围上来想擒拿下肇事者。
朴骞出手如电,一手一个,将那些门丁扔进大门里面,然后停下来,双手怀抱静候里面的主人出来。
不多时,李飞雁带领一行人匆忙地出来,他打量一下朴骞,强压怒火,仍很平静地对肇事者抱拳行礼道;“朋友高姓大名?有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动怒,李飞雁候教?”
朴骞双目圆睁盯住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道;“阁下就是李飞雁,请问在下兄弟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阁下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李飞雁佯装不知,故尔惊奇地反问道;“你兄弟又是谁,在下什么时候伤了他?”
朴骞愤慨地道;“你,你……就是刚才在那边被你打伤的人。”
密须黑汉从人群里走出来,对朴骞抱拳施礼道;“如果在下没有看错,阁下应该就是关东六豪中的五豪‘旋风雕’朴骞,刚才也是令弟与李局主发生一点小误会。”
朴骞冷冷地打量着他,不禁问道;“恕在下眼拙,这位朋友眼生得很,何以认识在下?”
密须黑汉大笑,洪声道;“不敢,在下北满黑龙门中沙横丘,与令四哥‘铁膂熊’还有一段交情。”
“哦,”朴骞听他报出名号,也暗吃一惊,不由抱拳还礼道;“兄台原来是黑龙门中的‘盘山巨蟒’,幸会!”
要知道黑龙门纵横北满黑龙江,长白山地域,黑龙门中八大首领合称‘黑水八魔’,更是威震白山黑水,名播关外,这‘盘山巨蟒’沙横丘就是‘黑水八魔’中的第四魔,他原来是甘肃乌鞘岭的绿林巨冠,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杀人越货,还经常带领人马攻城夺池,烧杀奸掠,无恶不作,他生性凶残,嗜杀如乐,血债累累,后来被朝廷派遣官兵围剿歼灭,沙横丘冒死逃脱,但却成为朝廷的通缉重犯,锦衣卫派出高手天涯追踪缉捕,中原已经无处立足,沙横丘仓促慌乱逃窜中,就逃出关外投入满清族的黑龙门。
江湖传闻‘黑水八魔’武功高强,手段残暴凶悍,只是他们神出鬼没,横行于关外大清族的北满地域,与中原武林没什么瓜葛。
沙横丘又缓声道;“李局主刚才误伤令弟,实属误会,不过令弟也只是伤在皮外,没什么大碍,兄台砸破一个门匾,也是小事一桩,说来大家都是朋友,所谓不打不相识,兄台请进镖局,咱们马上摆下海宴,算是给六豪门赔罪。”
沙横丘一席话,软中带柔,倒也一时呛住朴骞,朴骞倒也不好再发作,但是心中不服气,看了一眼李飞雁,淡淡地道;“镖局就不进去了,只是回去看看在下六弟伤势如何,如他说算了,万事罢休,如若他不肯,哼……”
不料他这几句话却激怒了人行里面的一个青面长发武士,青面长发武士一步跨出,手指朴骞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黑龙门沙四哥何等身份人,给你下了话,就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竟然不知趣识好。”
朴骞被他激怒,火气重升,盯住青面长发武士吼问道;“你是谁?好狂的口气?”
青面长发武士傲持地回答道;“在下是谁,你关东六豪还不够资格知道,与我躺下!”说话中,已经从后背上抽出一支长剑横在身前,那长剑寒光浮碧,剑叶犹比一般的剑宽大,更为沉重,双龙缠护剑桥,剑叶上隐隐透出龙鳞暗纹,这是驰名中原武林的名剑‘三锋重剑’之一,名曰‘龙舌青锋’。
朴骞如何受得了他的欺辱,当下轮掌直劈向青面长发武士,青面长发武士挥剑削出,朴骞全然不畏惧,奋力展开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徒手与龙舌青锋战在一起。
青面武士长发飘飘,剑光缭绕生风,身形灵巧,剑势流畅急厉,轻啸龙吟之声,漫空的剑影渐渐将朴骞越罩越紧。
朴骞呼吸沉重,渐渐力不从心,青面长发武士猛地突发一声喊叫;“躺下!”边抢几式险招,逼得朴骞手忙脚乱,露出破绽,被他左手一掌击在肋上,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青面长发武士重剑入鞘,扬手喊道;“绑了!”几名镖头,镖丁上前用牛筋软绳将朴骞捆绑得结结实实,一拥押进镖局。
那在酒店等候新结识朋友的猛汉,见褐黄衣劲客出去后久久不见回归,心中难免焦急,再也坐不住,就站立起身来结清酒帐,大踏步出门向刚才打斗声的方向寻找去。
经过一番打探,好像才弄明白,方佛是刚才褐黄衣劲客寻找到了受伤的兄弟,伤他兄弟的又是什么白马镖局的人,褐黄衣劲客又急匆匆地去寻找白马镖局问罪去了。
猛汉又一路询问路径来到了白马镖局,不待他走近镖局大门前,站门的门丁就惊慌起来,他们先前吃过苦头,不敢阻止来者,赶紧进去禀报。
李飞雁在大厅里面听得禀报,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带着一行人慌忙迎出,李飞雁独自上前打量了一下猛汉。
猛汉抱拳行礼问道;“阁下定是贵镖局主人,在下冒昧打扰,刚才有一个朋友前来贵镖局造访,不知他现在何处?”
李飞雁抱拳回礼答道;“敝局李飞雁,阁下刚才的朋友蛮横无礼,已经被敝局拿下,请问阁下又是第几豪?你六豪与敝局到底有何过结?”他想刚才来的是五豪朴骞,现在这个猛汉的模样像是一豪,或者二豪。
猛汉一脸的茫然,有点摸不着头脑,连连摇头道;“什么第几豪?在下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