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雁惊诧问道;“阁下不是关东六豪中人?”
“他确实不是关东六豪中人。”密须黑汉也站出来说道,似乎他都认识关东六豪中人。
李飞雁见他不是关东六豪中人,既惊异也有些恼火,又问道;“你既然不是六豪中人,又是谁?又来敝局凑什么热闹?”
猛汉坦然一笑道;“在下是谁不关紧要,阁下既然伤了人家兄弟,现在又擒住人家,对不起,请放人!”
“在下管你是谁,既来滋事就得躺下。”青面长发武士越出人行,口气恣肆,手中重剑‘龙舌青锋’脱鞘而出,一泓寒冰惊摄众人眼目。
猛汉也从背上拔出偃月单刀,这杆单刀似乎也比一般单刀沉重,刀叶呈偃月形状,青芒恰似冷月游动,俩人不再答话,各自抢招而出,刀剑一碰,星火战闪,金铁交呜,龙舌青锋剑走偏锋,奇招迭出,变化多端,杀气森森,但是偃月单刀劲力强悍,沉威刁猛,有振憾山岳之势,一片刀光剑影里,俩人翻翻滚滚抢出百多招,却是胜败不分,势均力敌。
但是如若长久斗下去,偃月单刀终究必败不疑,因为它走的是阳刚路数,每招每式都要全力贯注,长久下去自然要多损耗真元罡气,而龙舌青锋走的是阴柔路数,讲究的是以灵巧取胜,自然要节省许多真元罡气,这就是柔与钢,巧与拙之间的妙谛。
青面长发武士自出道以来,纵横无敌,罕遇对手,今日忽逢强敌,自是精神大增,但是久战对方不下,心中难免急躁,突出一招险式,想一举击倒对方,果然猛汉肩胛中剑,但猛汉中剑之际,挥刀无畏反击,也将青面长发武士的手臂划伤。
俩人各自退后数步,撕扯烂衣襟包扎伤口,青面长发武士一面包扎伤口,一面望着猛汉问道;“朋友刀法猛悍顽强,令在下佩服,可不可以留下姓名,咱们交个朋友?”语气已经不像先前恣肆。
猛汉也一面替自己包扎伤口,一面回答道;“在下太行山北斗寨‘摇天狮子’古尚武,阁下剑路迅捷无比,鬼泣神惊,既称朋友,就请放了在下先前的那位朋友。”
青面长发武士哈哈纵笑道;“原来是太行山好汉寨主,难怪气度豪迈,在下司徒尚英,江湖狂称‘青面云龙’,古寨主放心,在下决不会亏待你的朋友,只是隔两****我伤势稍作养息,再来一番切磋印证,不计输赢,一定恭送还你朋友。”
“有司徒朋友一句话就行,在下隔两日一定再来候教。”猛汉说完转身离去,太行山主脉绵长,横跨晋,冀两省,余脉延及河南省,位于河北省的就称北太行山,主峰上有倚天寨,有五大首领寨主,合称‘倚天五雄’,人马数万,打家劫舍,声势浩大,位于山西省的就称南太行山,主峰上有北斗寨,有三大道领寨主,合称‘北斗三杰’,八千健儿,精良骁勇,专门杀富济贫,替天行道,这猛汉就是南太行山北斗寨中的大寨主‘摇天狮子’古尚武,这次下山来河南洛阳城,一来是寻找他的义弟三寨主‘火云十三豹子’,顺便也到江湖上走走看看解解闷。
李飞雁一行人刚返回到镖局大厅里面坐下,一名门丁又气急败坏地跑进来禀报道;“禀告局主,门外又来了一女俩男三个人,容貌古怪,看来不是善者。”
李飞雁听完又是一惊,不由张口骂道;“他娘的,今天是撞到邪了,接二连三地来人撤野。”当下只好起身带领众人再次迎出大门。
镖局大门前果然站立着三位来者,前面一人枯瘦细腰,尖嘴猴腮,双目略呈朱殷淡红,第二人为一个少妇,淡施胭脂,粉颜若冰,嘴唇血红,一身衣裙也是血红的蝴蝶式宽袖窄身劲束,第三人却是个少年,青缎包巾,蟒衣蟒裤短靠衫,薄面俊酷,三位来者衣着相貌奇异,果然非一般平庸之辈。
李飞雁见来者不善,满脸惊疑,内心暗暗叫苦,却见那枯瘦的尖嘴人开口道;“李局主,别来无恙,怎么不欢迎在下们登门拜访?”
李飞雁一时醒悟过来,再度仔细打量来人,大喜地叫道;“哪里,哪里,北太行山倚天五雄到来,在下正是欢天喜地,这不正在临门相迎吗,只是怎么只来了三雄,另外二雄没有随行一道?”
“大哥与三弟没有来,就在下与四妹五弟特来拜望李局主。”枯瘦尖嘴人答道,这枯瘦尖嘴人与血红的蝴蝶衣裙少妇,花蟒缠身的少年俱是河北省北太行山倚天寨的二寨主‘火眼阴阳猴’苟肃,四寨主‘血蝴蝶’肖四娘,五寨主‘搅林响尾蛇’官太元。
李飞雁大喜,赶紧将三人迎进镖局,吩咐设下酒宴,这才与众人各自引荐,众人纷纷寒暄落座。
酒菜随即而上,宾主相互敬酒,喝得一阵酒,李飞雁忽然问道;“山寨近况如何,三位寨主又如何有空闲离山出游?”
苟肃呷一口酒,将酒杯重重往桌面上一砸,沮丧地道;“说来也气愤,本来好端端的一桩喜事,现在却搞得不欢而散,在下三人也在山东,河北,河南马不停蹄地四得察访……”
李飞雁赶紧劝慰道;“二寨主莫作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讲,在下想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二寨主,二寨主一直是以足智多谋而著称的。”
“这回就难住在下了——”苟肃苦笑一下道,他其实是倚天寨五雄中的军师,诡谋狐计满腹,只听他继续道;“前段日子,在下三人亲自去山东与黑狮烈焰寨联姻,黑狮烈焰寨寨主黑八爷也爽快地答应将他义女嫁给我五弟,谁知那丫头却不愿意,竟然为躲避这段婚姻逃离了黑狮烈焰寨,黑八爷虽然也派遣出他儿子黑豹神君去擒回那丫头,但到底是因为这件事情,在下三人与黑八爷都闹得不愉快,所以在下三人离开黑狮烈焰寨后,沿途也在打探那丫头的消息。”
“哦,原来二寨主为这件事情不愉快,”李飞雁感叹道,他又看一眼官太元道;“五寨主年青有为,又仪表堂堂,那丫头真是有眼无珠。”
苟肃皱皱眉头,深深唏嘘吐气道;“我倚天寨也为中原大寨,娶那丫头一点不辱没她丁点,如此一来,教我倚天寨脸面何存?所以不论怎么样都要擒住那丫头,挽回我倚天寨脸面。”
李飞雁端起一杯酒来敬向荀肃道;“一个丫头能藏得住多久,在下马上就放出话去,叫各路朋友留些神,很快就能找到那丫头,二寨主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到了这里尽情喝酒。”
苟肃果然不再提及此事,大家都尽情喝酒,喝得一阵酒,苟肃举杯敬向李飞雁道;“李局主气色红朗,近来一定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李飞雁摇头道;“哪里,人生都有不如意,在下这两天也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莫明其妙地得罪了什么关东六豪中的其中俩豪,这不,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南太行山北斗寨的古尚武,真是荒谬。”
“你是说南太行山倚天寨的古尚武也离山来到了洛阳城?”苟肃紧张地追问道,朱殷色的眼睛惊亮。
血红蝴蝶衣裙的少妇俏四娘,花蟒缠身衣束的少年官太元都惊奇紧张地盯住李飞雁。
李飞雁见三人表情怪异,不明白怎么回事,当下赶紧点头答道;“唉,是呀,远在关外的六豪门人莫明其妙地来敝局挑衅撤野,被在下朋友打伤一个,擒住一个,而且这个南太行山倚天寨的古尚武好像与六豪门人并不怎么熟悉,不知为什么也来敝局替六豪门出头,也被在下朋友一剑击伤肩胛,想来真是不可理喻。”
‘血蝴蝶’俏四娘忙插话问道;“就他一个人,而且还负了伤?”
“二哥,天赐良机,干掉他,南太行山何愁不为我兄弟统一。”‘搅林响尾蛇’官太元也趁机赶紧鼓惑道。
李飞雁总算明白过来,会意一笑道;“在座的都不是外人,三位寨主有什么打算尽管说出来,咱们一定倾力相助。”说到此,他手指着沙横丘道;“这位黑龙门朋友更是手眼通天,能耐无限,他定能相助三位寨主完成霸业。”
苟肃不屑地看一眼沙横丘,冷冷地道;“黑龙门属关外门派,它有何能耐本寨主不知道,但是这位沙朋友的根底本寨主还是略知一二,当年在甘肃乌岭与本寨主干同样买卖的时候,也只是鼓噪一时,好像也没有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怕现在还是朝廷锦衣卫追捕的通缉犯。”他言语中分明就有看不起沙横丘的意思。
青面长发武士司徒尚英见苟肃出言不逊,双眉展竖,就要发作。
李飞雁看倚天二雄苟寨主话不投机,桌上形势陡然突变,赶紧满脸堆笑,想出言解释化解这尴尬场面。
不料沙横丘大度一笑,毫不介意对方的言辞,他端起酒杯敬向苟肃道;“苟寨主说得一点不错,沙某先敬你一杯酒先干为敬!”说完,仰起脖子喝完杯中酒。
沙横丘放下酒杯,不快不慢地继续说道;“当年在下在乌峭岭行举之事实属儿戏,但是现在自从投入黑龙门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关外的大清帝国先前的国王皇太极仁义宽宏,礼贤下士,睿亲王也就是现在的摄政王多尔滚更是雄才大略,特别敬重江湖人物,所以黑龙门仰仗王廷,如鱼得水,而今已经是高手如云,精英汇萃,门庭日益壮大,而且黑龙门指日就将问鼎逐鹿中原武林,到时候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都会迎合响应……”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话端,伸手在空中连击三掌。
苟肃,俏四娘,官太元听沙横丘口气狂妄,不将中原门派放在眼里,大为恼火,俏四娘,官太元不停地用眼看苟肃,苟肃也恼火,正待发作,却见沙横丘突然停住话,又在空中击掌,心想;‘又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就暂时忍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