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九眨眨狡黠的眼睛,严肃地道;“王虎断魂刀门立即改换门庭为威虎教,三虎弟任教主,愚兄再与威虎教名义挑战路家庄神秘杀手,如此方可保王教主长久相安无事。”
“可是,这……”王三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居然还能任教主,但是要他将自己门派改换门庭是万万不敢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张真九拍拍他肩膀,鼓励道;“现在令尊大人已经不在人世,你的兄长兄弟们为手足之情也会答应这件事,就是不答应,愚兄也有办法迫他们答应,正所谓大丈夫要干一番事业,就要有气派,无毒不丈夫,你现在是教主,手下高手如云,一呼百诺,那路家庄神秘杀手得知你现在是威虎教主后,自然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动你,你也就相安无事,到时愚兄再以教中名义除去他,保你下辈子八面威风,吃香的,喝辣的……”
五三虎也被他的话打动,两只鱼泡眼不停转动,终于一咬牙点头答应。
一阵鞭炮声中,五虎断魂刀门匾牌被摘下,又挂上一牌宽大的题有‘威虎教’金粉字样的大横匾额,威虎教突然成立崛起,立刻轰动了洛阳武林,各路人马蜂拥而至,当然大多数人是来想看看威虎教究竟是什么来路。
王府里面里里外外粉饰一新,新增添了许多精悍利索的属下和丫鬟使女奴仆,张真九与王三虎在属下的拥簇下应酬来宾,忙个不停,俨然是一副大门派气派。
各路宾客无不暗暗纳闷,张真九不过是洛阳城中一个浪荡的纨绔弟子,几年前还因为欠下赌债被人追杀得东躲西藏,怎么一下子就居然成立一个门派,那王三虎也是五虎断魂刀门里五虎中最不争气的,疏散懒惰,****匪人,花天酒地,而且现在俩人趾高气扬,手下门属个个剽悍勇武的气势上看,还有那些赌馆的债主们在他俩人面前府首帖耳,摇头摆尾的,威虎教大有来头,各路宾客怎么也弄不明白。
几天后,张真九果真应诺,修书一封,立即火速派人送往路家庄,邀约‘猛龙过江’慕容骏南日暮黄昏在城北外回风谷后山回风崖决战,为王三虎除去后患。
古尚武好不容易挨到夕阳西坠,他端起桌子上的酒坛,一口气喝完酒坛里面残剩的酒,抹抹嘴唇,站起身来叫店小二结清帐,就走近马厩里牵出自己的坐骑,跨上马背直城北门往回风谷方向驰去。
他已经在客栈里打听好回风谷的道路途径,一路驰去,很快就到达回风谷,夕阳黄昏中,暮色依稀苍茫,山势层峦叠嶂,树林森森密浓,长风入林迂回曲折回绕,发出阵阵海潮般的呼啸声,峰岭树丛里隐约有一块石碑,上面写有‘回风谷’三个字。
古尚武知道要登上回风谷山腰,穿过林丛至后峰才能到达回风崖,于是翻身下马,将坐骑随意留在山麓里,徒步就登山,那知刚要登山,却听见树林丛里传来一阵打斗声。
古尚武一时好奇,也警觉起来,悄悄拔开树枝往打斗声方向寻去,树林丛里面有一片开阔草地,草地中一片剑光旋风般腾落起伏,锋芒乍闪,寒气逼人,一个人手执一支古怪的重剑正与一个赤手空拳的人拼搏得十分激烈,旁边站立着一位肥胖的公子战战惊惊地注视着搏斗。
这种重剑古尚武在白马镖局里见识过,知道它的厉害,但是此时观看这支重剑更为古怪,剑路击杀更为凌厉逼人,简直是风呼雷动,好在那位赤手空拳的汉子功夫也十分了得,竟然在如此密集凌厉的剑网捕杀里应对自若。
古尚武在一旁悄悄观看,深为剑路击杀的长击远刺,突转迅扭的精湛演绎而惊叹,不由汇精聚神地注视着俩人拼搏一招一式。
突然,激战丛中的赤手空拳汉子跳出战圈,站立在一旁,伸手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对执剑的年青公子说道;“慕容公子,你的巨雷锋重剑虽然霸道厉害,但是想赢在下也是没门的,说实话,咱们俩人就是战上三天三夜,最多也是平手,在下看慕容公子还是照在下先前说的那样,放过王公子,敝教也不追究慕容公子杀害王府的多条命案。”
“不行!”执剑的年青公子固执地回答道,他将重剑竖立在自己面前,撮唇在剑叶上吹一口气,继续道;“在下就只要有三寸气在,就是天涯追击,海角捕杀也决不放过王三虎。”
其实这三人就是张真九,王三虎与慕容骏南,张真九替王三虎出头,邀约慕容骏南决斗,企图通过比武来征服对方,化解路家庄对王三虎的追杀。
古尚武见林丛中已经停止了打斗,赶紧悄悄退身出去,这种事情也是江湖忌讳,一则不光明正大,二则若被对方发现,纠缠起来也难以说清楚。
古尚武返回原路,一口气登上回风谷山腰山岭,一阵山风吹来感到很惬爽,或许是烈酒的后劲作用,或许是牵挂三弟内心作急,浑身有些热燥,山腰峰岭树林丛里又现出一座木质六角亭,亭里有俩位年少公子坐在石礅上,据石桌浅饮,共赏西边的落日晚霞。
俩位公子中的一位白衣公子偶尔转头间,露出脸容,古尚武一下子认出来了,几乎惊叫起来,白衣公子就是少林寺里见过的四大公子中的南秀描凤公子,那是他一生里最钦佩,最崇拜的少年英雄,他真想冲进亭里与他结识一番,以解心中饥渴之愿,但是心中毕竟牵挂三弟安危,只好忍耐住性子绕过六角木亭而去。
来到后峰山岭时,夕阳已经收敛最后一丝余光,天色黯淡下来,后峰山的树林更高大浓郁,密蔽遮天,草莽深蓁,长风入林呼号,发出阴森森的响声,使人毛骨忪然。
古尚武莫明感到一丝恐惧,不由警觉起来,树林丛里悄悄走出几个人来,排列成一行。
古尚武注目细看,都是白马镖局见过的李飞雁等人,与自己交过手的司徒尚英也在,只是另外多了三人,这三人他认识,是北太山倚天寨中的二寨主‘火眼阴阳猴’苟肃,四寨主‘血蝴蝶’俏四娘,五寨主‘搅林响尾蛇’官太元,他们虽然都是盘据南北太行山山寨,各自占山为王,同属绿林好汉,但是他们替天行道的宗旨不同,北斗寨杀富济贫,扶弱锄强,倚天寨却是攻城夺池,烧杀****,抢夺掳掠,无恶不作,很多经商马队路过太行山时被他们截获,常常一个不留活口,他们山寨里面还设有几等快活逍遥寨,关押着很多被抢来的良家妇女,供他们淫乐,算是为害一方的强悍土匪。
北斗寨常常书信进言劝告,倚天寨大为恼火,双方矛盾日益加深,倚天寨仗恃人多势众,一直想吞并北斗寨,古尚武隐约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袭来,若是换成平日,有倚天五雄中人在,他根本不悄一顾,立即找出理由走人,但是今天为了三弟的下落安全,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抱拳对李飞雁行礼道;“李局主,莫非是阁下相约在下来此相会,阁下有在下三弟的消息?”
李飞雁正要回答,一旁的苟肃抢着回答道;“古寨主,别来无恙?是本寨主相约古寨主在此相会的。”
古尚武放下行礼的双拳,转对苟肃问道;“莫非苟寨主有在下三弟的消息?”
“没有,”苟肃摇头回答道;“不过,古寨主既然来了,令三弟很快就会有消息。”他说话的声调阴阳怪气的,使人听起来极不舒服,本来赤红的眼睛渐渐血红起来。
古尚武强压住心中火气,又问道;“苟寨主此话什么意思?”
苟肃一声尖笑,瘦削的脸部不停地抽搐,血目惊亮,洋洋得意地道;“实话告诉你,古寨主,你今天既然来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而且北斗寨马上就会成为我倚天寨的麾下。”
古尚武立刻明白眼前的处境,怒极反笑道;“苟寨主其实并没有在下三弟的消息,不过以此作为诱饵,设计在此想谋害在下,诸位垂涎我南太行山北斗寨,才出此卑鄙下三流的手段勾当,诸位就不怕这件事传至江湖上,为天下武林所不容吗?”
“没有人再会知道这件事——”苟肃说完,立即纵弹起来,双臂暴伸,勾手成猴爪,击向古尚武,他是以猴拳见长,手形以抓,撕,仆,兼带指稍寻点穴窍软位的猴拳击敌,灵活诡谲,变化多端,十分厉害。
‘血蝴蝶’俏四娘见二哥已经出手,也拔出一对鸳鸯蝴蝶钺,攻向古尚武,她这对鸳鸯蝴蝶钺属十三般外门兵器,精钢铸造,形如蝴蝶,四面锋刃,中间一个手柄,浮闪着水磨电光的光泽,双走连环招式,攻守兼备。
‘搅林响尾蛇’官太元也抽出背上的蛇形透风锥加入战圈,蛇形透风锥长约三尺与普通剑相同,只是它锥体成圆锥形,弯弯曲曲如蛇形,锥体上留有透风孔,贯劲运击起来会发出‘咝咝’的如蛇吐信的响声,因此得名蛇形透风锥,三大倚天寨主将北斗寨主团团围住,发起致命攻击。
古尚武一声怒吼,洪亮的声音震得树林枝叶纷纷坠落,身躯同时冲空而起,人在空中,手中已经寒光流洒,偃月单刀挥劈而出,他江湖上人称‘摇天狮子’,发起狠来果真有狮子般凶猛。
薄暮中,只见满空寒光闪烁流动,伴随着阵阵金属碰撞的轻脆响声和耀眼的星火,偃月单刀挥舞起来的寒光匹练扩散得越来越大片,北斗寨主自知身陷重围,拼命作困兽之斗,一支单刀雄姿焕发,越战越勇,渐渐将倚天三雄逼得落处下风。
李飞雁在一旁观看,眼见倚天三雄难以抵挡偃月单刀,不禁看一眼‘青面云龙’司徒尚英,轻呼一声;“上,马上干掉这个北斗寨主!”说完,抽出配剑也加入战圈里面。
司徒尚英嘴里不知咕哝几句什么话,随即勉强抽剑而出,龙吟声中,龙舌青锋脱鞘划闪起一条白虹,长击夜空,突破刀光的匹练光团直击古尚武,龙舌青锋也为武林奇异三锋重剑之中的一支,剑体宽大沉重,威力强劲,三锋重剑之中,巨雷锋占威,紫凌神锋占狠,龙舌青锋独占灵,剑路更为轻灵自若,变化奇迅,千钧劲力暗藏于剑叶上,使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