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原本几十米宽的河流,已经干到用双腿就可以蹚过去,而且,沿岸一带还不断发生怪事,先是猪牛羊之类的家畜离奇死亡,身体干瘪,全身血都被吸干了,逐渐地,发展到了人类……
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当地人十有八九都逃到了外地,人心惶惶,甚至惊动了官方,找了好些和尚道士来作法,然而都没用。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中年男人来到本地,声称可以对付旱魃,只让家家凑出青铜,找铁匠铺打了一个特别大的三足钟鼎,自己每天就站着河边,望着河边发呆。
几天之后,他告诉村民,找到那旱魃藏身的位置了,指挥大伙把三足鼎搬到岸边一个土坡上,他用力一推,那鼎翻过来,一路滚下去,到水边时,正好翻过来,倒扣进了水里。
那男子就在岸边守着,盘膝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鼎下面,不断传来闷重地敲打声,响了一夜。
到第二天早晨,村民们气来到岸边,发现河水已经涨了至少两米高,那男子已经不见了。
从这天开始,河水一天比一天长高,不久就恢复了之前的流量。
某一天,下起了暴雨,有一艘船从河上经过时,河里突然腾起一股巨浪,浪头上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神秘消失的男子,告诉船上的人,他是这条河的河神,因大伙不再供奉它,这才特意放出旱魃,降罪给当地人。
如果想要风调雨顺、行船平安,大家必须长期用香火供奉他。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当地人哪敢不信,于是沿岸这些河神小庙,从此又有了香火……
老头的故事讲完了。
陈羽等人互相望着,胡杰咧嘴说道:“不知道你们这些专业的怎么想,反正在我看来,这故事好‘民间’啊,就像早年看故事会那种……”
老头听了也不生气,笑着说道:“正常的,而且这事过去有好几十年了,当时经历这件事的人,大部分都不在了,别说你们外地人,就是我们本地伢子,十有八九也不信的。”
顿了顿,他接着说:“所以现在岸上住的,没几个人再供奉河神了,也就我们这些跑船的,不敢不信。”
陈羽上下打量他,说:“您老人家今年有六十了吧,能说的这么详细,想必当年亲身经历过这些事?”
老人冲他翻起了白眼:“你这孩子啥眼神,我今天才四十七,不就是长年船上风吹日晒,显老一点吗,至于像六十多的吗?”
陈羽笑哭。
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眼神有问题,还是眼前这大叔长的有问题……
大叔接着说:“这事发生时,我还没出生呢,但我爷爷经历过,我家世代跑船的,我爷爷从小就跟我说过这件事,所以记得特别深。”
大叔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干活去了,加个微信吧,回头把你们写的书给我们看看。”
陈羽冲胡杰努了努嘴,胡杰跟他加了微信,说:“记得支持正版啊。”
目送大叔顺着翘板爬到船上,陈羽看着李牧,说:“你怎么看?”
“我……我是法师,河神,我当然相信,但总感觉又有问题。”
不等他说出来,陈羽点头说道:“我明白。”
河神,自古以来都是有的,跟山神土地一样,都属于阴神的一种,但跟那些在冥界工作的同事们不一样,他们都是来自人间。
一般都是修炼大成的邪物,在一个地方经常做好人好事,被群众知道后,为他建庙立像,以香火供奉。
香火供奉,会产生愿力,愿力积累到一定程度,能让邪物脱胎换骨,渡劫之后,去除体内的邪气,而转变为一种神性——
具体细节,陈羽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长这么大接触过的这种阴神也就一两个,事关人家修炼底细,也不可能告诉他太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