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子蕾大大的眼睛闪着无辜明亮的光芒,先是给众人请安,继而眸子亮晶晶的看向陌舞,冲陌舞露出甜美无害的明媚笑容。
阮妃请安之后,谁也不看,安静的坐在一旁。一身粗布素衣,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眸子垂下,一副对眼前一切置身事外的神情。
阮妃眉眼清淡秀气,没有兰贵人的灵动娇俏,也没有萧贵妃雍容华贵,不施粉黛,清清淡淡,可以看出这些年来,阮妃都是如此素净的度过,与后宫一众争奇斗艳相比,绝对是另类。
而看惯了百花争艳的皇上,难免会有审美疲劳,有时候想要清静简单一点,偌大的后宫,只有阮妃能给他这种感觉。
“父皇,今儿为何要子蕾和母后过来承乾宫啊?还有太皇太后和陌舞姐姐,还有二哥五哥,究竟要做什么呀?”淳于子蕾歪着脑袋,一头雾水的样子。
阮妃则始终是低头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陌舞眸始终落在阮妃身上,尽管阮妃一直低着头,可陌舞却能感觉到,阮妃的视线并不是真的垂下,而是似有似无的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阮妃这个年纪,就算天天吃斋念佛,也该猜到,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叫她带着女儿过来。
而之前陌舞手中掌握的证据,似乎都指向阮妃!
陌舞有理由怀疑,阮妃此刻的镇静只是暂时的。
“止儿,江陌舞,展凌,如今人都到齐了,你们要说什么?”见人都到齐了,皇上沉声开口,墨瞳扫过众人,冷酷寒冽的感觉,完全是淳于止的感觉。
不愧是父子,给人的压迫气息都如出一辙。
不过陌舞觉得,淳于止这个儿子更胜一筹。
淳于止看向陌舞,示意她开口。
陌舞点点头,起身走到大厅中央,目光落在阮妃身上,阮妃似乎早有预料,缓缓抬头看向陌舞。
视线清淡如水,却又深沉无边。
“皇上,太皇太后。昨儿屏王府书房起了一场大火,放火的人复制了皇上的令牌,易容成了叶之谷的模样,在王府书房放了一把火毁灭了所有证据。而这个人……就是阮妃。”
陌舞开门见山,直接下结论。
太皇太后倏忽一下站了起来,眸子里满满的不可思议,摇着头看向垂眸不语的阮妃。
而皇上则相对平静的多,缓缓掏出怀里的令牌,眸光如炬,冷冷落在阮妃身上。
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令牌的,还会易容的,阮妃的确是最大的嫌疑人。
阮妃娘家可是新越京都大户,曾经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武林盟主,易容和进入屏王府放火,阮妃不在话下。
“陌舞姐姐!你说什么?!什么这个人就是母妃?陌舞姐姐……不会的,不会的……”
见自己母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淳于子蕾激动的喊出声来,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陌舞。
“我查了宫中记录,自从皇上下令彻查神花宫失火案开始,皇上一共见了阮妃四次,阮妃有足够的时间复制令牌,而且储岚宫表面看风平浪静,但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储岚宫的一举一动,阮妃表面看都在念佛,可储岚宫后院倒出的剩菜剩饭当中却是夹杂了罕见的乌金碎片。乌金本就是稀罕金属,皇上的令牌就是乌金锻造。
而阮妃娘家早些年出过不少江湖豪杰,更有一把传世的乌金剑,如果陌舞没猜错的话,这把乌金剑现在必定是缺了一块,被阮妃用来锻造令牌了。”
陌舞话音落下,阮妃缓缓闭了闭眼睛,依旧不说话。
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见此情景,淳于子蕾有些着急了,跑到母亲跟前,一脸急切的问着母亲,
“母妃!你怎么了?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啊!一定是有误会!是陌舞姐姐误会了母妃你,母妃你说句话啊!你不要什么都不说!”淳于子蕾着急的喊着,奈何她说什么,阮妃都是一言不发,低头念佛,对于外在的一切置身事外。
见此情况,太皇太后叹口气,缓缓坐下。
“阮妃,哀家知道你潜心向佛,不理尘世。可你终究是宫里的妃子,这宫里的规矩不能忘。既然怀疑到你头上了,你且出声解释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哀家替你做主。”
太皇太后谆谆善诱,可即便是太皇太后开口了,阮妃仍旧是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