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檀一直知道惠帝和元京墨父女关系不太好,没想到几个月时间已经破裂到了这个份上,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惠帝待自己确实非常亲厚……
“你没必要为难,这是我和他的之间的事情,就是没有你,他也是不喜欢我,”元京墨不咸不淡的语气,张口闭口就以‘他’代指,连声父皇都不愿称呼了,“反正我是所有子女里最不像他也最没出息的。”
这是惠帝的原话,她听后只想大笑,搞得谁稀罕做他的女儿一样。
“阿墨,我……”赵青檀伸手去握她的,想了想,认真的告诉她,“我会帮你的,你要是想不嫁人,我来想办法——”
“不用了。”
“为什么?你不会为了同舅舅赌气就真的要嫁到西南去,那地方那么乱,我听说他们的部落首领早上占领了城池,晚上就被底下人砍了脑袋取而代之……”
大垣的西南已经不是十年前隶属朝廷管辖的地方了,历经数次叛乱分裂之后,那地方被划分为十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城池和百姓,他们以游牧为生,自号西番,也有一支强悍善战的西番军,虽然部落之间常年有争战,但是对外十分的团结。
到今日,西番已经不满足原先的辖域,一点点向南进犯,意图蚕食鲸吞割裂大垣,而被他们垂涎的江南,极其富饶,乃是大垣最重要的命脉,惠帝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可在数次对西番用兵都失败之后,不堪其扰,最终决定遣使与西番修好,嫁公主入蕃。
五月时,元京墨被他一道圣旨赐婚于西番最强部落羌族的首领,并且敕封羌族首领为云南王。至此,大垣多了一位异族王,也短暂的稳住了西南的局势。
惠帝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艰难的,可也是下策中的上策,尤其这两年北境不稳,陇川腹地、淮泗一带接连发生叛乱。
“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元京墨耸肩道,“成年的公主里就只有我大龄未嫁,你难道要让小十去吗?”
十公主还未及笄,先前圣旨还未拟定时,她母妃怕自己女儿被送去西南,天天提心吊胆,愁的心绞痛,让元京墨看的不落忍。
所以在每个人都想法子推拒的时候,元京墨什么都没有做。
“只有我去,皆大欢喜。”
后宫的一群女人们,整个京城的世家女大抵到她离京远嫁那日会夹道欢送,最称心如意的惠帝也有段高枕无忧的好日子过了。
那就这样吧,反正她也不在意。
“阿墨。”赵青檀既心疼,又想不懂,“你何必在意旁人的感受,像以前一样,只要自己舒心畅快就是。”
元京墨看着她,凝脂般毫无瑕疵的容颜,艳光灼灼,让人挪不开眼,思绪有一瞬的飞远了。
惠帝的下旨的前两日,赵青檀在桐柏山遇难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元京墨闻讯之后怎么都不肯相信,跑去找惠帝,却被拦在殿外,她在石阶上跪了一整日,都没有被请进去。
后来还是昭王路过嫌弃她跪着挡道,问她到底见惠帝要做什么,他可以勉为其难的帮她问问。
元京墨便说要请惠帝下旨调集军队去桐柏山寻赵青檀,当时昭王就骂骂咧咧起来,赵钰那家伙已经连夜集齐了三万人南下了,哪等得到她来求圣旨。
也就是说赵钰人在前头跑,平叛的圣旨在后头追……
两日后她接了赐婚的圣旨,没有大吵大闹,反而与传旨的内侍官说,要给惠帝请安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