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为了给员工还债,借了林家三十万,用我的女儿做抵押,事情就是这样。”岑霸新开口了,方锐一怔,这个男人一下午的时间只说了寥寥几个字,而现在,他终于开口了,同时眼睛也有了丝丝神采。
“那年我一贫如洗,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一朝倒塌,我的世界是灰暗的,唯一的光明就是我欠着债的那把十多名员工,为了给他们补上工资,我告诉自己不能颓废,可是……”岑霸新突然沉默了下来,眼神有些飘忽。
岑忆容笑了,“可是那年,爸爸出车祸了。”
“车祸?”方锐一怔。
“是的,是一场车祸,让本身就承受着莫大压力的父亲彻底垮了,是我主动找到了林彪的父亲,当年我唯一能感觉到一丝亲切的男人,而当时的林彪……也并不是这个样子。”岑忆容静静的说着,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整个病房的患者跟病人家属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已经猜想到了接下来的剧情,是这个女人,这个娇柔美丽的女人,用自己本人来抵押,拿到了那三十万,解了家中的燃眉之急。
方锐深呼一口气,扭头看着林彪道:“我记得你是在鼎尚工作是吧?”
“怎,怎么……你害怕了?哈哈哈,狗男女,你们害怕了吧,知道我大伯现在在鼎尚是什么位置吗,是苏杭鼎尚烟酒分部的执行总裁,你们完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完了!”林彪在聒噪。
方锐没工夫听他废话,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叠支票本,这是徐媚塞给自己的,说什么以后要有个大老板的样子,这才勉强装上,若不是今天发生了岑忆容的事情,恐怕方锐忘都忘了,没准下次洗衣服给全都洗了也说不定。
刷刷刷写好了一个支票,方锐扔了过去,淡淡道:“这是三十万,你不信任我的话可以给银行打电话查证一下,现在立刻马上确认,不要惹得我不耐烦。”
“呵呵,你这样的穷逼,带着女朋友去吃火锅的蠢材,你居然……哈哈哈,你他妈笑死我得了,你居然给我三十万的支票?你是把我当傻子玩吗……?咳,咳咳!”林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肋下疼痛,又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这么说你是不信了?”方锐莞尔。
“你让我怎么信你,穷逼?”林彪嗤笑,斜着眼看着方锐,满眼鄙夷。
方锐也不客气,直接弯腰将支票捡了起来,装好了支票本,伸手笑道:“好了,那你把欠条拿来吧。”
“什么?”林彪一愣。
岑忆容也愣住了,岑霸新看了看方锐,眼中有些琢磨不透的意味,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方锐怎么就突然向林彪要欠条了,但是岑霸新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在写支票之前,方锐问了一句在旁人看来很是没头没脑的话。
我记得你是在鼎尚工作,是吧?
“怎么,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让你把欠条拿出来,你既然不要这三十万的话……那我也不乐意给啊。”方锐笑了。
“你是有病吧?”林彪跟看傻子似得看着方锐。
“我刚才给你支票了吧?”方锐对林彪的话不以为意,反而是笑吟吟的眨了眨眼睛。
林彪奇怪的看着方锐,不知道这货要说什么,总之方锐就当做他默认了。
“但是你没要吧?”方锐又问。
林彪懵了,随即瞪大了眼睛,怒骂道:“你哄老子呢,你那是支票?你一个穷逼大学生你跟我玩支票?我告诉你,老子摸支票开金额的时候你还玩泥巴呢!”
“奥,那这么说,林老先生是眼花了看不清真假,也看不起这三十万了?”方锐似笑非笑。
“你,你给我等着,妈的,三番两次坏老子好事,老子要你死!”林彪面目狰狞的拿出了手机,只是手指还是颤巍巍的抖的厉害,这摆明了是压根不相信方锐能拿出三十万了。
方锐见其打电话,自己也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李延庆的电话,笑道:“延庆,忙不忙?”
“不忙,有事你说,别废话!”李延庆的语气很奇怪,似乎在喘息,有些粗重,跟起床气似得有些不耐烦,有些暴躁,方锐的耳朵多灵敏啊,很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重叠的微弱喘息。
方锐怔了怔,随即玩味的笑了,“你小子干嘛呢,其实我不是找你的,我找米娜小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啊,李总?”
“你滚!”李延庆笑骂。
“行了,坏了你的好事改天我请你吃饭,就在维多利亚皇宫,怎么样?今天有个小事儿得麻烦你,你们鼎尚烟酒苏杭分部执行总裁叫什么?”方锐笑了笑。
“苏杭分部……烟酒?!”李延庆突然沉默了片刻,随即,语气中仿佛酝酿着暴风骤雨,淡淡道:“你是来消遣我的吧,你他妈大晚上的问我鼎尚烟酒分部总裁,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方锐一怔,“怎么?”
“……”李延庆沉默了。
“有什么不对?”方锐再问。
“如果杀人不犯法,如果我现在在你面前,如果我能打得过你,你猜我现在想干嘛?”李延庆语气压抑。
方锐哭笑不得,“怎么了你这是,抽什么风?”
“我抽风……?”李延庆诧异,“你说我抽风?是你抽风吧方大少,你亲自问我区区一个鼎尚烟酒分部的负责人?还是一个省市级别的负责人?你确定不是在逗我吗?拜托,我这是人脑,不是电脑,你不知道鼎尚做烟酒我都不稀的管的吗?”
“……”这下轮到方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