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这厮自认干了一票相当划算的买卖,洋洋得意地放来军入城去了。徐聘婷临走之前深深瞧了他一眼,恰巧观赏美女也是姜云的爱好之一,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碰了个正着。
怎么说呢,这小娘皮的眼神有点复杂,该不会又一个拜倒在哥魅力之下了吧,人帅真是一种罪过,到了哪都会被漂亮女人视奸,姜云乐呵呵地想着,压根没往心里去。
“哥几个,晚上换了班,一起吃酒去,我做东。”
俗话说见者有份,捞了个不小的便宜,独吞了可不成,这点姜云挺看得开,喝酒吃饭事小,分银子才是关键,人人都有了好处谁还告发他去。他说得挺含蓄,但自认意思到了。原以为这些穷逼守卫八成会开开心心地欢呼一声,哪知过了半晌都没人吭气,只用一种类似于“怜悯”的眼神不停瞅着自己。
“怎么了这是?”姜云渐渐品出不对劲来了。
“大人,这银子您留着把,保不齐很快就能用上了。”原打算出声提醒姜云的那守卫摇摇头,叹道:“城北那家老乔棺材铺,做工还成,回头小人给您介绍介绍。”
怎么个意思?触哥霉头呢?姜云愕然道:“那小娘皮来头很大?”
“那小娘。。。那姑娘可惹不得,小人方才想提醒你来着,却不想您这一嗓子也忒快,忒突然了。”
“不就是国公府的人么?”姜云不以为意地说道:“小公爷本官都没放眼里,还能怕个小丫头不成。”
他这一说,那守卫顿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果说非得得罪一个,小人宁可得罪魏国公,也不想招惹她。得罪了国公爷无非就是一个死,至少痛快。得罪了她。。。想死都难吶。”
守卫一脸后怕道:“她是谁?武毅将军许娉婷。我大周历史上,十五岁就有将军衔她是独一份,何况还是个女的。正式统兵以来,三年时间历届军演无一败绩,放倒了多少大周名将那就甭提了,朝廷这才破格提升为武略将军,一年前因倭寇之乱,驰援吴县救回了水云郡主,再次升授武毅将军。据说陛下有言在先,只要这届军演她能再次夺冠,直接跳升信武将军,那可是四品将军衔。放眼望去,坐到这个位置的,哪个不是三四十岁且有过沙场战功的?她可二十都没到,升官比吃饭都快,这圣眷简直没得说。就是国公爷都不敢跟她大嗓门说话。大人您竟然敢勒索她。。。”
“是依法缴税。。。”姜云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略显心虚地纠正道。
这个世界不对呐!男人都死绝了么?怎么一个个上了天的都是小母牛?吹也不带这么个吹法啊!唉哟,这尼玛失算了。姜云这会肠子都悔青了。他敢在金陵城胡来,最大的依仗就是他有个御赐的七品官位,在这里谁都奈何不了他,最多只能让他卷铺盖滚蛋。大不了去京城,那边也有军部,发展发展区别不大。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调职的最后时刻,偏偏得罪了皇帝眼中的红人,这么一来就算上了京,他也得绿。。。啊呸!也得黑!这还怎么整?
“如果。。。我说如果啊!我要这回把耳坠还给她,然后很有诚意地道个歉。。。你说她会原谅我么?”
守卫勉强笑了笑,宽慰道:“大人,您要相信奇迹,或许明早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也说不定。”
“。。。”
意思就是没戏了。得了,也甭多想了,混一天是一天吧。
---------------------------
“马上!我要的是马上!”
徐承嗣略显狂躁的咆哮声不断在五军衙门的经历司响起,仿佛一头受了伤了公牛,瞪着一双微红的双眼,唾沫横飞地发泄着。
陈绍哭的心都有了,姜云的职位压根就是小公爷自己安排的,这会竟然怪到了他的头上,他冤不冤呐!这才多少天?半个月都没到吧,竟然又换了心思,打算让姜云的职位再动一动。你是小公爷,你说了算,但办事总该有个流程,官面上的事哪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魏国公驭下规矩极严,给小公爷开个后门可以,但绝不可坏了规矩,否则万一让老公爷知道,陈绍不死也得脱层皮。两人僵持了已有一炷香的时间,哪怕已快被徐承嗣的唾沫芯子淹了,陈绍依然奋力地坚持着最后的底线。
他苦笑着回道:“小公爷,真不成。上任不过是一纸文书,半日时间便能敲定,可调任要复杂的多,方方面面都得弄清楚,最后是要上呈国公爷批示的。要不您再等上两日,下官立刻给您办。”
“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徐承嗣快要气疯了!这世道怎么了?一个个都敢跟自己对着干了?他猛然拍了拍陈绍面前的方桌,声调陡然转高,愤然道:“我要的是马上!别说两日,一日我也不会等!马上,立刻!听到了没有?”
陈绍默然,异常坚持地摇了摇头。
“这经历之职,你是不想干了?”徐承嗣冷声问道。
“小公爷莫要为难下官。”陈绍无奈叹道:“如果您非要立刻让姜云调职,那么下官只能选择辞官了,您还是另外升任一个经历给您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