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建国的叫声,领头的欢欢的扭头朝我望来,让我心跳加速。喊着王建国的名字声音更大了。
领头的阴兵打量着我,目光如同两把钢刀,让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甚至有那么一刻都想要不顾一切的动用诅咒之力,就算是死,我也不能闭目等死,也要拼一把再说。
但是没等我下定决心,领头的缓缓地又将目光转了回去,歪着头看着王教授他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仿佛是在等着宣判,那种惶然的无力,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胡宪忠——”谁也没有想到,领头的阴兵明明是看着王建国,却忽然喊起了胡宪忠的名字。
胡宪忠身子一僵,脸上开始挣扎起来,一只脚已经抬起,只等落下,这条命就不再属于他了。
如果是别人,我或许还有些着急,但是胡宪忠吗?除了王建国,我第二个最希望能死掉的就是胡宪忠,别说我此时没有恢复,就是恢复了也绝不会去救胡宪忠的,他死了我反而减少了危险。
他身边的胡越脸色大变,犹豫着伸出手,却没有去抓胡宪忠,而是飞快的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也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就在胡宪忠周围开始布置阵法,改变五行地脉的气息,借此隐藏胡宪忠。
还真别说,胡越也是有些手段,那些东西扔在地上,随着胡越不断变换方位,胡宪忠忽然从我的眼前消失了,这是类似于障眼法的手段。
“胡宪忠还真的逃过一劫了——”我看不到,但是瞒不住闫九成,在他眼里,法阵布置了之后,胡宪忠就放下了那只脚,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还写满了心有余悸。
心中暗道可惜,不过我也不会动手,拿手碰了闫九成一下,闫九成愣了一下,随即也就会意,慌忙地从身上拿出一些零碎,开始布置一些阵法,而且是接连几道,远比胡越布置的阵法更出色。
但是事情绝不会因为胡宪忠逃过一劫而就此罢休,眼见无法将胡宪忠呼唤过来,阴兵头领有些着恼,低吼了一声,忽然张嘴使劲的吹了口气,而随着他的动作,这一对二三十个阴兵,也都开始张嘴吹气,而随着他们的吹气,平地就刮起了一股子阴风,片刻之间,将胡越布置的阵法给吹得七零八落的。
“胡宪忠——”首领又叫了一声,没有了阵法的保护,胡宪忠眼神一阵凌乱,脸上挣扎起来,一只脚又抬起,只坚持了几秒钟,忽然就落了下去,那一刻胡宪忠目光变得呆滞起来。
“三叔——”胡越拉了胡宪忠一把,虽然把身体拉了回来,但是身体倒下,胡宪忠的魂灵却一脸茫然的走向了阴兵。
走过去结果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此时也没有人愿意为胡宪忠出头,毕竟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动手,更不知道怎么应付阴兵。
“胡宪忠回来——”胡越猛地大喝了一声,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在胡宪忠的背后,伸手从背包里摸出来一个铃铛,一边呼唤着胡宪忠的名字,一边使劲的摇动铜铃铛。
铃声清脆,打乱了头领的呼声,没有了呼声,胡宪忠就茫然的停下了脚步,伴随着胡越的叫声,茫然的双眼之中隐约的有了一丝光彩。
而胡越的纠缠让后阴兵头领有些恼怒,嘴里发出低吼声,猛地将手中的长枪刺向了胡越,嘴里发出呼啦呼啦的喊叫声,而随着喊叫声,铃声也就乱了,时而铃声清脆,时而喊声大作。
眼见几次三番的被人打断,阴兵头领有些恼怒,嘴中呼喊声一变,那一刻,身后所有的阴兵便齐声随着大喊起来,瞬间将铃声彻底的压制了。
本来眼中有了一些神采的胡宪忠,在呼喊声中又迷茫起来,缓缓地走到了阴兵之中,就此混入阴兵中,成了其中一员。
铃声终于停了下来,胡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着被纳入队伍的胡宪忠,脸上有些苦涩,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三叔,我尽力了——”
没有了胡越作梗,阴兵头领收拢了胡宪忠,也没有再多做停留,或许阴兵头领也知道夜长梦多这句话,所以缓缓的离开了。
看着阴兵离开,胡越蹲在胡宪忠身边,轻轻的用手合上了胡宪忠的双眼,嘴中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本来我一直在看戏,却不想胡越忽然抬头朝我望了过来,迎上她的目光,我就知道事来了,果不其然,胡越看着我冷冷的哼了一声:“刘刚,你还真的只看热闹,现在我叔死了你开心了,不过我告诉你,风水轮流转,早晚到你家,到时候看谁看戏——”
“胡越,做人总要要点脸,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没见你们伸过手,当初姓王的要抓我们,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和你叔的事,王建国割断绳子,你离得最近,也没有将绳子抛过来,现在拿话说我,合着你们想要弄死我,还要我反过来救你们,也亏你想得出来。”不等胡越话音落下,我立刻就怼了回去,这个胡越心思阴毒的很,这分明是在挑拨我和王教授他们的看法,我当然要说清楚。
不过这番话胡越只是抛砖引玉,见我开口,并不以为意,讥笑了一声:“怎么着,你果然有手段插手吧,只是你不想管,我三叔害过你你不管我认了,可是尹志斌你为什么不伸手?”
这王八蛋是要挑拨离间,亏得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不肯老老实实的做人。
但是我并不慌,看着胡越嘲弄的越来越厉害:“胡越,你不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尹志斌出事的时候,我是真没反应过来,况且即便是此时我也不好出手,昨晚上应付那些腐尸,我一直不断地动用诅咒之力,已经伤及了我的根本,想要恢复需要时间,最少现在还没有恢复,现在如果强行施展诅咒之力,等于拿着我的命去换别人你的命——”
“我想问问在场的诸位,谁值得我用我的命去换,真说起来,这些人人里可有不少人和我有过节,更何况昨晚上我也救了你们,每个人算欠我一份情吧,你不念着这份情就算了,现在反过来指责我,你是怎么想的——”我冷冷的看着胡越,眼神越发的凌厉:“而且刚才大家也看见了,胡越,你有能力插手救人,刚才尹志斌出了意外,你为什么不动手救人?为什么现在反过来指责我?”
这一番话说的胡越傻了眼,本来想着将我拖下水,但是却不想此时反倒让他自己泼了一盆子脏水。
“我刚才不是没反应过来吗——”眼神闪烁的低下了头,佯装做帮着胡宪忠收拾遗容,却不敢去看王福涛他们。
本来我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吃上王福涛却忽然咳嗽了一声:“刘刚,小人常戚戚,你不用理他,胡越本就自私的一个人,到底谁好谁坏我们心里都有杆秤,昨晚上要不是你,我们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救命之恩是我们欠你的,我能保证我这些兄弟觉没有人敢怨你,斌子事发突然,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自己都什么也没做,哪有脸去怪别人。”
“是呀,我们心里都明白,刘刚你千万不要多想。”王教授也开口帮衬着王福涛,这种时候别说我是不是故意没管,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能追究,毕竟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努力活着,如果阴兵再来,我可能就是那个救命的人,最少指望我救命,比指望胡越要来的更现实。
“昨晚上刘杨不顾危险替我们断后的时候,我就知道刘刚是善良的,但是善良不意味着要被人欺负——”黄骅也开了口,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我们虽然奉了命令保护专家组,但是我们可没有奉命去害人,如果再有人针对刘刚,我会站出来的,至于回去会不会被处分,我想我可能活不到回去的时候,所以我根本不需要考虑某些人的想法。”
黄骅的话即是说给胡越听得,更是说给王建国听得,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黄骅明白,别说要保护专家组,就是想要活下去,单独的依靠手中的枪已经做不到的,这时候在和我分裂,这根本就是自取灭亡。
王福涛和黄骅都这么说,也就意味着人数最多的武警战士已经摆明了态度,在方丈岛上,在这个昆墟之地,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重视这些武警,否则其他人可能活不过两天。
站在大殿里的人没有傻子,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唱反调,就算是胡越也只是面无表情,王建国脸色虽然阴沉着,却没有说一句话,至于其他人和我本身没有太多的矛盾,又怎么会找不自在。
“刘刚,现在离着天亮还早,我担心阴兵还会回来,你看咱们该怎么办?”沉默了一下,王教授吐了口气,看着我试探着。
本来我可以一直苟着等着身体恢复,但是现在被王福涛他们给捧起来了,如果不做点什么,那就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心念转动,只是和闫九成商量了一下,让闫九成开始布置阵法,然后让所有人都进入阵法之中,最少多了一层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