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仲礼听了,气得头皮发麻。又下死劲的打了起来,族长见这父子三人出手又重又狠,怕真的闹出人命来,便命众人将他们几人拉了开来,回自家去商议。
商议的话题,无非是采瓶嫁不嫁给穆二赖子,论理,本族是不能通婚的,但是采瓶和穆二赖子已经有了这层关系,且有出了五服,所以族规可以另当别论。
但是,采瓶听说族长建议她嫁给穆二赖子时,差点疯了,一把砸碎身边的一只茶碗,拿着碗茬子横在颈子上,声称宁愿死,也绝不嫁给穆二赖子。
见她态度决绝,族长也只好作罢,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穆仲卿和杜氏略坐了一会儿,见这个家的年已经过不下去了,便起身出来,回自家陪自己的孩子过年了。
回到家中,看到自己乖巧的儿女们,穆仲卿和杜氏感到一阵满足,还是自己的孩子好是,各个都安静、本分、踏实,比大房那三个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采薇回来后,烧了点儿水给大家喝,今天在大房谁都没吃饱,但是家里的吃食都搬到镇上去了,没有吃的了,只能喝点儿热水充充饥。
“今天都早点儿睡吧,明天咱们起早回镇上去,收拾收拾就搬走。”
穆仲卿缓声嘱咐着孩子们,现在,他很想尽快开这里,特别是想离开那一家人,离得越远越好。
“爹,咱不守岁了吗?”采薇问。
“不守了,孩子们都饿着呢,早点儿睡下省的难受。”
穆仲卿是个惯孩子的,哪舍得让几个孩子空着肚子守那莫须有的岁!
听了爹的吩咐,采薇和采菲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后,便睡下了。
然而,睡惯了柔软的绣榻,再睡这硬邦邦的火炕,还真是让人不习惯。特别是身上那硬邦邦的被子,盖在身上,既不能保暖,又很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采薇睡不着,便打开内视去看望鹦哥,见它正被关在一个生铁铸成的笼子里,烦躁的蹦来蹦去,那双曾经十分可爱的绿豆眼现在变得通红,正仇视的盯着外面,似乎想把谁撕碎了一般。
“鹦哥!”
她召唤着它,然而,鹦哥却像没听见似的,毫无反映。
采薇不禁难过起来,从前,只要她召唤一声,鹦哥就会响亮的应答,在第一时间出现。
然而现在,它却像一只注入了魔鬼灵魂的木偶,对她的召唤毫无反应,那双绿豆眼里,满满的都是仇恨的火花,在没有往日那欢快跳脱的模样了!
“鹦哥,你等着,我一定会灭了天机子,一定会救你的!”
她默念着,尽管鹦哥听不到……
……
第二天一大早,采薇一家早早就起来了,因为今天就要回镇上去,然后直接进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所以,穆仲卿夫妇和孩子们洗漱后,一起去向大房一家辞别。
到了大房时,穆连奎和穆白氏刚起来,因为昨天他们的宝贝孙女被辱一事,俩老的情绪恹恹的,一见到他们,就说:“昨儿家里出了事儿,大伙儿睡得晚,所以今儿都还没起呢,早饭也还没做,你们自己回去吃吧。”
穆仲卿听了,冷笑道:“我们一家子不是来吃饭的,爹娘忘记了吗?儿子今天就要进京去了,所以特意带了妻儿来与您二老辞别。”
穆连奎和穆白氏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原来今天老二一家就要走了,他们虽然不喜欢穆仲卿,但是还是做出了一副慈父慈母的样子,嘱咐了他们几句。
穆仲卿安静的听完后,对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带着妻儿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踏出大房的一瞬间,采薇觉得,爹这是和他们划清界限,从此再无意与他们纠葛了,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没有大房的纠缠,他们从今以后的生活,一定会非常美满的!
从大房回到自家时,一辆青幔遮着的马车正停在门口,赶车的见他们回来了,跳下车,说穆仲卿拱手道:“穆老爷,我们奉主子之命,特来接你们和主子的朋友汇合,然后一起进京去。”
穆仲卿颔首道:“有劳了!”
遂带着一家子上了车,向镇上赶去,回到家中,他们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饭,就开始收拾了东西,只带了搬到镇上后添置的几套衣服和安老夫人赏给采薇的布匹,其余的都没有带。
采薇把张伯一家拨给了他们,让他们先带回京去,自己则要暂时先留下来,等安顿好赡养堂和酒楼之后,在赶去与他们汇合。
杜氏和穆仲卿都不放心她一个人,甚至提出要晚些日子在动身,等将来一起去京城。采薇费了好多唇舌,并再三保证,才说动她们离开。
爹娘走后,采薇松了口气,心情轻松了不少,没有了家人的羁绊,她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放手,和天机子那老东西尽力一搏了。
算算时间,天机子该是在今晚或者明早到达,采薇决定,与他对决的地点选在穆家村后的大山中,以免伤及无辜,或者被人瞧见。
动身回穆家村之前,一位不速之客忽然临门,采薇听到春柳报‘律公子来访时,’吃了一惊,随后冷冷道:“不见。”
“可是大小姐,律公子已经来了好几次了,而且,他已经知道您回来了,您不见他,怕是他不能善罢甘休。”
门外那位律公子脸黑的要杀人似的,春柳并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本事,还唯恐她惹恼了门外那尊大神,惹祸上身呢。
正说着,门外忽然响起刘嫂子急切的声音。
“哎,律公子,您不能硬闯啊,这有损小姐的闺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