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衣服还湿着呢…。不如等烤干了再……”
没等菊花说完,莫子离已经头也不回的出去了。菊花想挽留他,追到了庙门口儿,被一阵冷风打了回来,她瑟缩了一下,抱住了肩膀:“好冷!”
这会儿,外面已经是傍晚了,天也越发的凉了,这男人就这么湿漉漉的出去了,他就不怕冷吗?
正想着,忽然瞥见火堆有点儿小了,她怕浪费了柴火,赶紧关上门,跑到供桌旁,用帕子擦干净供桌,再把供桌搬到了火堆旁,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把衣服搭在了供桌上烘烤起来。
旺旺的火堆很快将小庙烤的热乎乎的,菊花的身子也暖合起来,她目光专注盯着那堆火,不时拨动下干柴,确保火苗尽快引燃。
小命儿保住了,又有这堆热热烘烘的火可以烤,这会儿,她真是觉得太幸福了。
其实,幸福很简单,对于一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来说,能够活着就很幸福;对于一个快要冻僵了的人来说,有一堆火可烤就很幸福。现在,菊花心中的幸福感简直爆棚了,她还活着,而且还可以烤火,等过了今晚,还可以再见到她的父母,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然而此时,外面的莫子离却不怎么美好。
他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体力又在救菊花时透支了许多,体能自然下降了不少,这会儿已经冻得快要僵掉了,浑身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守在河边,拿着一个削尖了的树枝,专注的看着湍流的河水,当有鱼儿游过时,他便迅速的将树枝扎下去,被扎穿的鱼儿就这样被他抓到了。
这条河里的鱼很多,不大一会儿就抓到了四五条,这些鱼有的筷子长短,有的足有一尺长,足够他们吃了。
捉完鱼,他本想把鱼收拾好了带回去的,可收拾到一半儿,身子实在撑不住了,他提着几条鱼,想要回到庙里去,结果站起来时,一阵头晕目眩,人也无声的晕倒了。
菊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烤干了衣服穿戴好后,见他迟迟没有回来,便走出去寻找,找了一会儿,在离小庙不远的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他。
此时的莫子离,已经陷入了昏迷中,他浑身僵硬,嘴唇都紫了,要是菊花再晚来一会儿,怕是他就要冻死了。
菊花吓坏了,拼命的扶起了他,连拖带背,好容易把他弄回到了庙里。
莫子离出去时,还身姿挺拔,精神飒爽的,菊花以为他没事,才放心的让他出去的,没想到却成了这样!
男人快要冻死了,身子像冰块儿似的一样冰冷,考了半天也没有缓过来。
菊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是为了她才会落到这般地步的,所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廉耻风化什么的了,她一咬牙,闭着眼扒下了男人的衣服,搭在供桌上烤了起来,又脱下自己的一件棉布中衣,替他擦拭身上的潮湿。
擦到下身时,她一眼看到了那条伤腿上氤着血迹的布带子,布带子湿哒哒的,简简单单的缠在他的腿上,她记起来了,刚刚他也只是将伤口包扎起来了而已,并没有清洗伤口,也没有看看伤口里有没有泥沙,他的伤口很深,要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很容易感染的。
菊花想了想,站起身,将龙王塑像下的一只陶瓷香炉抱了起来,出庙去了。
她必须得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再检查一下伤口里有没有泥沙,等处理好后再给他包扎起来,这样,他感染的几率就会小上许多,这也算是对他舍身相救的一点报答吧!
到了外面,她把香炉里的灰都倒掉了,又到河边把香炉刷洗了一下,这条河直扎进了深山之中,如今早已偏离了原本的路径,菊花四顾而望,只见四面皆是崇山峻岭,层层叠叠的红黄将高山妆点的美轮美奂,太阳的余晖已挂到了山顶,眼见日沉西山,只怕这深山中更冻死个人。
洗完香炉,她顺着河流,找到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舀了一香炉的水,抱着香炉又回到了庙里。
回去时,莫子离还在昏迷着,一点儿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菊花解开他的伤腿,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的将男人身上仅有的亵裤也扒下来了。男人的重要部位,被她用他烤的半干的袍子挡住了,她这才凑过去皱着眉盯着伤处仔细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男人的那条腿上,伤口竟是极大一片,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那伤处皮肉外翻,里头还沾着不少的泥沙,看起来甚是狰狞。
这男人,真是太傻了,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急着处理伤口,还有闲心出去找东西吃,他不要命了吗?
想着,她将香炉里的水淋了上去,清凉的水冲洗过伤口,伤口里的泥沙沿着大腿往下流,莫子离腿部肌肉紧绷了下,却依旧没有醒来。
冲洗完伤口,她将自己贴身穿着的干爽的棉布亵裤一条裤腿儿割下,用那裤腿儿将他的伤口仔细的包扎起来,包扎好后,趁着他没有醒,又去帮他绞头发。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莫子离还是没有醒,菊花怕他的伤口发炎,也怕突然闯进野兽强盗什么的,所以不敢睡觉,就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