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语,说得缓慢而低沉,皆敲在众人心上。
被绑缚住的人看向楚归荑的眼神中都带着灼热的怨毒,而为楚归荑绑缚住他们的人的眼中,皆是一派欢喜。
毕竟,金主是楚归荑。
“小姐,少了一个。”
听此,楚归荑微微扬眉,声音中凝聚着深沉的寒意,“哦?跑掉的是谁啊,可有画像?”
一侧老花娘听到还少了一个人,唯恐到手的金子飞了,立马跑到开阳身前,动手抢过画像,细细回想可否见过此人样貌。
“哎哟!”那老花娘使劲一拍手,又接着道:
“这人可不就是刚被少傅送了官吗!?”
“是吗~”楚归荑声音淡如晨间浮雾,让人捉摸不透。
老花娘察人言观人色,接过楚归荑而道:
“千真万确~!我们这行的,每天记的人少说也有百八十个,少傅看到了我这年纪,每天也是百了去了,也断然不会出错~!”
开阳怔怔地立在一旁,皱了眉头,照着花娘这般说,岂不是他天枢阁显示办事又有所疏忽。
他伸手夺过画像,才仔细地看了起来。
见画像上的的确是那人后,眉宇间似凝上了一层霜雪,而后才缓缓望向楚归荑,答道:
“小姐,的确是刚才那人。”
说完,开阳带着一脸的愧色走进楚归荑。
楚归荑神色如火苗一跳,似乎要黯淡下去,眼波拂过开阳的脸,眸光幽深冰寒,勾了唇角,而道:
“开阳大人做事儿蛮有趣的啊~”
说完,她脸上旋即绽开了一个极美的笑容,只是在开阳看来,这笑似乎有着一缕玩味。
他顿时扫却了心中愧疚与自责,压低了声音,“属下只为小姐带了杀人的刀,可没带认人的脑……”
话完,正欲斜睨楚归荑一眼,却见楚归荑唇角那抹飘渺若烟云的笑,登时止住了心绪,明白了楚归荑话中何意。
不过是为了让本就性情高傲的他不要过分苛责自身罢了。
用法高明,实所谓显而易见,只不过这般算计并未让开阳心中生厌,亦是显得她御下得道。
正在此刻,忽然听花楼外脚步声急促,锐利刺骨的风随着黑压压的人群冲进来。
“郑司寇,又见面了~”
楚归荑并不讶异于郑司寇此时的出现,久闻自己母亲葉启晗当年对郑司寇的提拔之恩,今日前往司寇府衙知会一声,郑司寇也自然明白,知晓接下俩该如何行事。
“楚少傅,”郑司寇立定后作揖而拜,眼神锋利如钢刀,自众人脸上缓缓地划过,“多谢楚少傅,此事该交由下官处理了。”
听得郑司寇话外之意,楚归荑便命开阳罢了手。
开阳也顺道将方才送官的那人的画像交给了郑司寇,“那方才送去司寇府衙里诬蔑我家小姐之人与这玉面娇郎乃是同门,司寇大人请看。”
郑司寇接过画像,眸中有浅微的冷锐,许久不语。
花楼内沉寂下来,朦胧中仿佛能听到时间在流逝的声音。